-6%。
-7%。
-8%。
-8.9%。
杨北川越看越气，辛辛苦苦涨10%容易吗，不到两小时全跌回去。他抄起桌上手机，打给孟均平：“你现在过来。”
整层楼都是奕安科技的办公场地。杨北川特地划出一间办公室给孟均平等人。
孟均平接到电话一怔，就快跌停了，这个时候叫他过去？可不容他反驳，电话已经挂了。算了，先封死跌停，在跌停板吸货再去吧。
股价继续下跌，离跌停只差三分钱，杨北川的电话又到：“即刻过来！”
“杨总，封跌停榜我就过去。”
“不准封跌停。”
不准封跌停？啥意思？
孟均平一头雾水，急忙中喊停：“先不封。”
几个手下愕然抬头看他，一人道：“孟总，什么意思？”
他们这个团队对外宣称投资部，孟均平任总监。
孟均平烦躁道：“等我回来再说。”说完起身快步出去。
手下看看屏幕，望望孟均平的背影，面面相觑。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大开，杨北川一见孟均平便大怒起身道：“我让你跌停了吗？。”
老子花钱买壳，凑钱做、庄，为的是赚钱，不是赔钱，你知道你搞出一个跌停，老子得亏多少？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吧。
“……”
孟均平莫名其妙。
杨北川懒得和他废话，一锤定音：“赶紧涨回来。”
“杨总，洗盘是做、庄必须用到的手段。我们已经吸引股民的注意，股价也翻一倍了，接下来就是边洗盘边吸筹。”
“跌停反而能吸到货？”
“当然能。股民持有奕安科技赚到钱后，一见跌停肯定会卖出。”
杨北川道：“跌停，我们也亏钱。”
说实话，杨北川并没有几十亿身家，做、庄的十亿元以及买壳的两亿元，是联合四家公司一起凑的钱，他出大部分，另外三家占比小。
虽然建仓没有完成，持股数不少，每波动一分钱，帐面的差价也很可观，何况跌停？10%啊。
杨北川科研出身，没有玩过金融，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淡定不了。
孟均平觉得老板太难沟通了，忍了再忍，道：“暂时浮亏。最后肯定赚的。现在奕安科技已经在两市脱颖而出，拉升也好，出货也好，都不难。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肯定要洗盘。
杨总，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再这样乱搞，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最后一句，孟均平好不容易才忍住。
杨北川脸色难看，道：“你这样玩，钱不够啊。20%的仓位已经花这么多钱，我估摸着，十亿不够建仓。”
这才是重点。
孟均平沉默了。
…………
“我cao，奕安科技跌停了。”
“我昨天才追高买一千股，今天他就跌停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怎么奕安科技会跌停呢？它不是黑马吗？”
“我看黑马是新潮软件吧？人家四连涨，现在还稳稳封在涨停板上。”
“早知道我就不卖新潮软件了，扔掉黑马追烂股，唉。”
“我更惨，一直没追到热点，”
涨停、跌停相差20%，谁不心疼呢。
奕安科技一路下跌，朝跌停狂奔而去，黄姨的脸色随股价而变化，到最后变得惨白，老姐妹们担心她会晕倒，就见她拎着保温杯朝电脑区走去。
怎么就跌停了？几千元没了，不不不，不仅想赚的几千元没赚到，还亏几千元，赵强头脑一片混乱，突然后颈疼痛，扭头一看，一个保温杯骨碌碌滚开。
黄姨站在电脑旁，离他不到半米。
她咬牙切齿道：“你赔我一个涨停，不，两个。”
赵强恶狠狠瞪她，怒吼：“滚一边去！”
黄姨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随后扑上去，用指甲挠用牙齿咬，和赵强拼命。
“有人打起来了！”
电脑区一片混乱。
…………
送披萨的小弟把钱揣进兜里，笑嘻嘻道：“你们没去看大爷大妈打架呀？”
胖子来了兴趣：“哪打架？”
“一楼啊，打得可厉害了，光头的脸都被挠花了。”
“还有这事？”胖子向苏醒请示：“老大，我们能去看吗？”
苏醒看一下手机，差一分钟收盘。他道：“再等一分钟，一起去。”
“哎！”
胖子欢欣鼓舞，道：“从来没见过大爷大妈打架，今儿算开眼界了。”
“先穿羽绒服，等思盈过来一起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看人打架还得挑时间？小弟摇摇头走了，刚才要不是人太多，担心挤来挤去打翻披萨，他一定看完全程再送来。
一分钟很快过去。
何大江推门而入，大声招呼：“思盈，快，穿羽绒服去一楼。”
“去一楼做什么？”陆思盈说着起身，拿起搭在椅背的羽绒服穿上。
“看打架啊，快走，晚了就看不到了。”
陆思盈来到休闲区，见吴大志也在其中，不禁奇道：“组长也去？”
您老多大年纪了，怎么还爱凑热闹？
吴大志没好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去？”
胖子在外面喊：“快点，电梯到了。”
“走吧。”苏醒说着当先而出，唐雨生走在最末，负责锁门。
…………
推倒电脑柜带翻主机，上面的显示器倒地时发出巨响，散户们惊叫散开。
营业厅的工作人员赶来，被黄姨拼命三郎的势头吓退，又去喊人。很快经理来了，道：“快叫保安。”
苏醒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见双方打得激烈，不禁咋舌：“了不起！”
陆思盈站在他旁边，和他并肩而立，也道：“没想到那位阿姨个子小小却这么能打。”
说话间，四五个保安大声喊：“让开，让开。”
两人往旁边让了让，保安们跑步过去，将赵强和黄姨包围起来，保安队长一声令下，四人一齐动手将两人制住。
黄姨披头散发，赵强满脸开花，一起被带到办公室。
没热闹可看，又到午休时间，散户们议论着离开。
苏醒带上陆思盈，招呼同事们：“回去。”
电梯里，胖子分享打听到的八卦：“因为奕安科技跌停打起来的。”
“太不理智了。”吴大志摇头。
苏醒庆幸自己不再是负责处理这种事的营业部经理，还是做、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