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她的由衷的赞美，到底是让陈无心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好奇。
桌子上的镜子便是被她拿了起来，就是对着陈无心的脸竖了起来。
里面映出一张白滑的俊脸，从眉间的那颗痣就可以感受到，十分地秀气和端庄。
这是陈无心修仙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自己的脸庞, 不知道是不是多次洗髓的成果，自己的脸庞变得异常细滑，倒是如羊脂一般。
不过这又让陈无心回想起少时女装的经历，出于好奇和淫威有了第一次，莫非还能有第二次？
想到这，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不对，莫名地通达了起来。
“我想问问, 妆容偏向女性化可否？”
老奶奶嘴角扬起一道笑容，解释道：“我常年为年轻女性敛容，自然是擅长。”
这样说来，伪装成女性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潜伏地还是在合欢宗，这里的女弟子占了绝大多数，混入其中似乎更加容易一点。
“那就试试看？”
陈无心把之前的借口抛掷脑后，便是随着老奶奶走向了梳妆台前，神情激动地坐了下来。
“脸本就清秀而且皮肤相当地好，老朽就用薄妆画小靥了。”
“裸色口脂先缀色。”
她在陈无心的身后说着，便是递过来一张澹粉色的薄纸，这是古代男性使用范畴之内的口脂。
没多久，陈无心的嘴唇就显得红润起来，因为在此之上还涂了一层澹澹的红颜，相较于浓妆，算是轻了。
眼角在沾点粉一样的东西，陈无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有些刺痒，便是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脸上的感觉就是微妙了起来。
两旁的脸颊被什么东西揉搓着，似乎是胭脂粉，香味就是冲了上来，似乎用的和那些逝者是同一款，算是中大奖了。
接着就是眼睑处，轻轻地划了一下，最后是眉毛处的刺痛感，似乎有什么小刀在上面刮着。
“好了，睁眼吧。”
陈无心听着这到声音，微微地张开眼皮，向铜镜上瞄去，从下往上看去，心中越来越惊叹，直到看到自己的那颗光头，又是觉得索然无味。
倒真有些英气女性的风采，倒也不是有多好看。
后面的老奶奶从架子上取下一道长发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里面有张网，便是使劲地拉开套在陈无心的头顶上。
似乎是第一次给光头安上义髻，她的动作很慢也很小心, 调整这头发的位置好一会，这才停了下来，基本稳定了下来。
这头发一戴，就有那味了，只不过还是十分散乱，耳朵侧边还能看到明显的割裂感。
老奶奶也是知道，将几束头发缠绕起来，形成一条条辫子靠在陈无心的耳朵旁，随后在后面竖起了一个高马尾，饶了两圈，便是拿来绑带将其固定住，竟是还真像这么回事。
等到头发也给安上去了，颇有江湖女客的韵味，只是这身僧服还有些违和。
“像，太像了。”
“像谁？”
“花木兰！”
“老太太过奖了。”
陈无心越看越满意，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确实是平了点，但也没什么奇怪的。
收敛血气，潜藏体内的红色灵气，只要不是刻意通过双修或是阴阳功法探查，应该不会露馅。
“只是觉得这副着装有些不搭了，脱去僧服还好点。”
陈无心嘴里喃喃着，照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缓缓脱下自己的僧服，这要是让燃灯尊者知道了自己的徒弟还有这种活宝，可以笑一整天。
有了这种装扮，暂且不提被榨干的风险，或许还能以女弟子的名义进入合欢宗内部潜伏起来，获取合欢宗更多的情报根本不是难事。
而那阴阳珠，不是也可以唾手可得？
“妙啊，妙啊！”
陈无心嘴里称赞道，老奶奶听闻此话，点头笑着，便是搬来一条凳子坐了下来，毕竟也是站着干活一刻钟有余了。
“僧人，这就不用钱了，我腿脚不利索，去帮买一小份米就够了。”
她揉搓着自己的背部，说罢，便是拿出几十枚五铢钱放在手心。
抛开棺材，头发，这沙哑且干涩的声音不谈，这间房子倒也是正经的工作铺子，虽说这位老奶奶声音吓人，又是兼职干着敛容师的工作，但是倒也好说话，心灵手巧。
不过，只要一份小米，不由地让陈无心联想到天官当铺发生的事情，现在都是屯米的时候，一份小米怎么够？
“那你等小僧一会。”
陈无心没有接过这些五铢钱，便是大踏步走了出去，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妆容，咳了几声，小步快走。
现在能卖大米的商户也不是很多了，大多都是很昂贵，这老奶奶的几十枚估计也只能买一些而已，不如陈无心自己去买，送来给她，也算感谢她这次帮助。
低着头沿街走去，一切都很顺利，便是锁定了一个小摊铺，里面还有稀少的几小袋谷物。
“这位玉夫人，可是要来买米？”
那来自大唐的商户，对着刚来摊前的陈无心眯着眼睛问道，贼得跟黄鼠狼一样。
玉夫人，形容皮肤如玉般洁白无暇的女夫人，也算是中原中男子对女子的一种美称。
看来，他真的没发现啊！
现在陈无心不敢说话，肩膀稍宽和手臂结实都不算什么大问题，旦一说话，当即就能让人分辨出自己的性别。
于是，便是将所有的大米袋子拿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中，扔下一块碎金，便是扬长而去，只留下商户痴迷的神情。
“如此英气和冷漠的夫人，中原少有啊！”
“关键是出手阔绰，谁不爱？”
他笑着摇摇头说道，便是收起了那碎金，嘴里喃喃道：“发财了，发财了！”
陈无心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只是觉得有些反胃，便是疾步快走，返回那个小胡同之中。
不过，在这个离开的一会，胡同中走进了另一位男子，他手里提着小袋米，便是往栉工房门前叫喊着。
“干娘，俺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