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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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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挣扎

吃完饭唐铮把周遥先送回家, 尽管饭馆明摆着到瞿嘉家的路程近多了。

把周遥先送走, 才能跟瞿嘉单独说几句话。

虽说仨人是死党, 三剑客,关系还是能分出远近与亲疏;是同一个山头上土生土长的, 还是后天从别的山头移植嫁接过来的,“嫁”过来的。所以,有些话, 瞿嘉可以对唐铮说, 但就是不愿意对周遥讲出来。就是憋着不说。

雪天路滑, 天空逐渐阴暗,十字路口红绿灯的颜色竟都变得模糊,偶尔辨不清身在何处。

“开车手真稳。”瞿嘉说。

“开得也多了, 什么烂天气都习惯了。”唐铮说。

“等我能考本儿了,我也考一个,出门干活儿你带我啊。”瞿嘉说。

“你要干吗?”唐铮深深瞅了瞿嘉一眼,“你用得着吗。”

“用得着吧。”瞿嘉表情平静, “你爸都下岗了, 我觉着我妈也快了,厂子都快要拆成一片废墟卖掉了。”

“还没到呢,就先别想。”唐铮说。

“我是男人我养家!”瞿嘉非常干脆的,“养我妈。”

车窗上一层哈气, 窗外雾气之后是朦胧的街景,三里屯附近更多的餐厅、迪厅和□□纷纷盖起来了。漫天雪花飘下,天上飘洒得细碎晶莹的冰凌是真白, 街边却又流淌着泥泞的黑色雪水。这就叫做云泥之别。

他们这群在云下奔跑的少年,真的好像一夜之间,都长大了。

他俩坐在车里,唐铮就又点了一根烟。

反正周遥已经下车了,不然瞿嘉可舍不得让周遥在冬天密闭的车厢里吸二手,刚才他上去就把唐铮的烟给掐了。

一人守了一扇车窗,让冷空气灌进来,扑在脸上。伸出手去弹一弹,看烟灰与雪花一起飘散,想念心里装的刻骨铭心的那个人。

唐铮伸出车窗外的左手,撸开的羽绒服袖口,也露出一段红色绳结。

等红灯时,这人探身过来,打开副驾驶位前方的储物箱,拿保暖手套。脖子上,从衣服领口里掉出来的,依然还是那块白色萤石挂坠,瞿嘉就看见了。

“他们在学校八卦你,”瞿嘉终于问,“到底做了没有?……那事冤枉没冤枉你?”

这种话题也就背着周遥才聊。

“我跟晓白?我们俩做了没有?”唐铮冷笑一声,瞟一眼瞿嘉,“他们都说我什么了?耍流/氓欺负女孩儿是吧。”

“进了局子直接要逼我认强jian未遂。”唐铮说,“我没做过的我不会认。”

瞿嘉骂了一句“cao他妈的”。

“我能欺负她吗?”那表情很难形容,唐铮眼眶也微红,“没有,我没干。老子要是就想来那个,就爽一炮,也不会找她这样儿女孩。”

“我就是,让她给我撸过一炮……”唐铮绷不住笑出来,回忆的滋味可能也挺甜的,“我没碰她你信不信。”

“信。”瞿嘉说。

因为唐铮动真心了,就像他瞿嘉对周遥也是真心。就为了爽一炮,找谁爽不行何必走得如此坎坷艰难!

唐铮突然乐了:“别光说我,你呢,早就把遥儿办了吧?”

瞿嘉哼了一声:“没舍得办。”

“熬多久了!”唐铮抖肩一笑,“你们俩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吧?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纯情少男。”

“周遥就是纯情少男,他可纯了。”瞿嘉眼底现出柔情,“我又干吗欺负人家?我不干那事儿。”

唐铮又一乐,后半句玩笑话没好意思讲出来:你不干,恐怕周遥哪天憋着要干/你,你傻冒儿啊先下手啊……看周遥那身材,绝对不弱,在床上你未必打得过,你以为你们俩是像我和一个姑娘似的?

瞿嘉别过脸去吹冷风,被唐铮连续拷问,耳朵就红了:“不舍得碰他,就没想过来那个。”

唐铮点头:“很爷们儿啊?”

你有你的自尊,我没有么?

瞿嘉说:“将来没混出人样儿来,我也不动他。我不占他便宜,等我配得上周遥了,能让周遥做我媳妇了我再办他。”

……

周遥妈妈给唐铮的那张名片,没什么用,唐铮这号人又不进高等学府进修音乐。那更多是出自一个母亲所能表达的精神支持与安慰。

但周遥后来塞给唐铮的那张名片,挺有用的。

瞿嘉都很纳罕:“你怎么有路军儿他爸的名片?”

周遥说:“我就顺便要的,碰见他就要了一张。你没要过吗?”

瞿嘉别过脸去:“没有。”

显得那么亲密热乎干吗啊……

周遥笑说:“你不知道,印了名片的人,都特喜欢给别人发名片!他非要给我一张……”

瞿嘉一哼:“是么。”

他也不好意思跟路军儿他爸搞得太近乎。严格说来,那也算是他老妈的前任对象儿、“前男友”吧?那俩老家伙据说已经算了,吹了,老王同志没准儿已经去厂子里别的或失婚或丧偶的中年女同志家里,屁颠屁颠儿的送烤鸡腊鱼去了……他能说什么?

他凭直觉都觉察出,他妈妈可能对这件事后悔了,极其后悔,没想到路军儿他爸说不来就真不来了,也是爷们儿脾气进退果断;而他亲爸陈明剑一下病危通知就真的挂了,平生就这一回没有拖泥带水、死得干脆痛快。但他能说什么呢。

随后就听说,唐铮揣着名片就去找了王贵生,反正年轻有一把力气,就到老王的包工队里打工。

寒假一转眼过去,他们学校开学了,王贵生因为承包了附近几所学校的绿化栽培与日常养护,工程越揽越多,就那两天,也带着手下一帮人在学校周围干活儿。

“诶,那谁他爸。”周遥给瞿嘉一打眼色。

瞿嘉拎着包也要放学,现在和小姜他们一道走路都比跟周遥混的时间多,有意拖在后面,慢慢往校门口走。小姜从书包里掏出食品塑料袋:“我午饭剩的,不想带回家了,你吃不吃?”

瞿嘉一瞅是川味辣猪手,吃,有白吃的干吗不吃,也不在意是午饭剩的。

小姜也一笑,走路还小罗圈腿一拐一拐,身形乱晃,偶尔就往瞿嘉胳膊肘上撞一下,再蹭一下。

“你们那的人,是不是都罗圈儿腿?”瞿嘉突然说。

“我腿跟你腿不一样啦?”小姜说。

“你觉着呢?”瞿嘉瞟一眼。

“就,没你腿那么长么。”小姜笑说。

“因为弯的吧,总伸不直。”瞿嘉损了一句,“拿块板子帮你夹直了,能管用么?”

“哪有弯的么!”小姜郁闷地嚷道,“瞿嘉你就老是说我,你那么嫌弃我干什么!”

“别老蹭我,走直线。”瞿嘉终于忍不住,撤开一大步。

小姜噘着嘴往旁边挪了挪。这小子还真是走不成一条直线,像个陀螺,上下左右就总是摇晃……晃得瞿嘉皱眉觉着眼晕。

瞿嘉早就瞄见周遥眼色,没有热情洋溢地凑过去,而是在校外白杨树下的自行车阵里,就反坐在自己车后座上,吃块糖,发个愣。

周遥推着车跑过去问“叔叔好”,找王贵生聊天。

周遥环顾四周:“我朋友去您公司了?”

“来了。”王贵生点头,“不错,年轻力壮,肯吃苦,比我们这些一身慢性病的老家伙体力强多了。”

周遥赶紧说:“虽说是熟人,是我朋友,您可得给他发工资啊!”

“废话!”王贵生道,“老子能让人家白干?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周遥欣慰地点头:“他可能比较缺钱,我就是觉着,来您这儿干,总比在外面跑出租轻松点儿呢。”

“但我们开的钱可没有开出租的多!”王贵生很直爽的,“他白天在我这儿干,说是晚上开夜班出租。”

“啊?!”周遥一听,立刻后悔给唐铮拉这个活儿。

他还是把激流中浮沉的生活想象得太过轻松。

蜜罐子里泡得久了,他还是没有经历过……

周遥赶忙又问:“他今天没来?”

“来了。”王贵生也点根烟道,“他就非不进这学校门。”

周遥:“哦。”

王贵生也不细问,好像什么都清楚,都了解的:“学校外边那路口呢,你想找他说话你过去呗。”

瞿嘉坐车后座上,眼神很好,远远地就瞅见他哥们儿,扬起手跟唐铮打了个招呼。

唐铮不进校门,就不去惊吓校领导了,就坐在他们包工队的那辆大卡车上,驾驶位。他是帮王师傅开车过来的。

那天,偏巧,叶晓白也走到校门口,昂首挺胸望向远处天边,书包由身旁女同学帮忙提着。

肤色很白,最近又见瘦。叶晓白在羽绒服下面穿了长裤,裤管儿松弛永远找不见腿型,这就是瘦太多了,大风一过就能像一张白纸一样飘在风中,就飘走了。

这就是她家司机偶然一次迟到,晚来那么几分钟,漏“岗哨”了。

旁边女同学不停地没话找话,叶晓白表情漠然,就没搭理,让风吹乱了头发。

叶晓白别过脸去往那边看,视线突然定住,眼神也特别好,离得很远、很远竟然就看到了。

叶晓白突然甩开身旁同学,书包也不要了,往路口猛跑过去!

啊,周遥回头,低喊了一声。

瞿嘉猛地从车后座上站起,薄荷糖从嘴里掉了出来,没接住给掉土里了。

胡同口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和嘈杂人声,叶晓白直冲过路口,很突然的,从来没跑这么快,白色羽绒服在车流中非常显眼!也是百米冲刺的疯狂速度,几步就冲到卡车跟前。

那时,就和坐在驾驶位的人怔怔看着,猝然地对视。

叶晓白原本模糊的眼底突然现出两丛火光,那火苗其实从未熄灭,大声问:“你开车过来接我的吗?”

唐铮看着人:“……”

叶晓白喊:“唐铮你开门!”

唐铮说:“晓白。”

叶晓白说:“唐铮你把门打开啊,你让我上去!”

卡车车门那台阶很高,没人开门拉一把女生还真爬不上去。

唐铮把手搭在车窗外,那时眼底绝对闪过一丝很激烈的狂野的冲动,足以撕碎眼前的障碍甩脱压在他肩膀上的阻挠,就不顾一切,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捏了一下叶晓白肩膀:“你别上来了,赶快回去吧。”

叶晓白看起来非常激动,可能也憋了很多天,有太多话,抓住唐铮的手非常用力:“对不起,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过,我不知道最后怎么会变成那样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非要开除你了,对不起……”

唐铮可能看出不太对劲,摇头:“你别说了,有话以后再说,你们家人过来接你了,赶紧回家去。”

“我不想回那个家,我不回家!”叶晓白摇头,几乎要扒着玻璃边缘爬车窗了,就挂在车门上,险极了。

唐铮从车窗往外欠身,俯视,扶住叶晓白的头:“甭犯傻啊姑娘,你以后不上学啦?你不高考啊?”

这不是拍电影,什么阔小姐跟穷小子为爱私奔的激情/戏码,电影里才那么演,你跑哪去?

唐铮在满街嘈杂的瞬息间安慰了几句:“回去好好上学呗,先考上个好大学再说,我不念书你不能也不念,我不是念书的料我能干别的,你不念书你能干吗?!……听哥的话,回去。”

傍晚的路口遭遇人为的堵塞,很多车辆鸣笛从女生身边绕过去。叶晓白就站在卡车前方,按住发烫的车前盖不放手。

车来车往,身临险境。

周遥也冲过马路,一把拽住了:“回去吧晓白,算了,先跟我回去……”

她家司机来了,原本也不可能跑掉。

叶晓白拼命想挣脱周遥,回身就是一巴掌,几乎扇了周遥的耳光。

没想到急了力气能那么大,照脸一巴掌砍下去,把周遥都扇得眼前金星狂跳。

周遥鬓角那里和眼眶就同时红了。他也只能吼,晓白你站在大马路上太危险了,都是车。

叶晓白扒着车前盖,眼泪“唰”得下来:“唐铮我还没和你分手呢!……我没有说过分手!……”

在学校里三个月没听她跟谁讲过话,就积攒了三个月力气喊这一句。

瞿嘉就站在马路边上,双脚立在马路牙子边缘,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没过去帮忙抓人,眼瞅着周遥把叶晓白从马路这边一直抱到马路那边……

叶晓白家的车确实也到了,操/蛋了,还就是那辆他特别眼熟的黑车。

如今再看见,如此刺眼,就是一尊黑灰色铁皮壳子做成的坚实的笼子。

叶晓白大哭,抱着周遥也不愿撒手,不想回家。周遥搂着人安慰了半天,本来就是下眼皮特浅又心肠软的,估摸也跟着眼睛湿润了呢。

瞿嘉的身影融进四周灰蒙蒙的建筑物背景,一动不动,齿尖咬着下唇。视线扫过周遥,扫过晓白,再望着唐铮。

前方的路可以预见有多么泥泞,四周的面孔多么狰狞,摔倒了,挣扎着,匍匐着,还是要往前走下去,不负当初的誓言。

我们都没有退缩,我们都不愿意回头。

也回不去了么。

街边最后一点灰黑色积雪已经退到瞿嘉脚边,堆积在下水道铁篦子上,就快要化尽了。

但风没有小,轻易就刮透他那件本就廉价的薄羽绒服。

冷。真冷啊。

低温一直延续,这个冬天好像就过不去了,望不见尽头,都快要忘记曾经被阳光笼罩周身的温度了。

……

瞿嘉那天傍晚是叫上周遥,去到芳姐的网吧,没有外人的小屋里。他就一把抱住周遥,紧紧地攥着、缠着,好像要把周遥的肋骨碾碎了再重新捏起来,装在自己身上,让周遥变成自己身上那根代表终生之约的肋骨。足足抱了十五分钟,最后才撒开手放周遥走。

周遥都吓着了:“怎么了啊?”

瞿嘉说:“没事儿,我抱抱阳光,抱一下我就不冷了。”

唐铮那时坐在卡车里,也跟瞿嘉喊了一嗓子:“帮我看看她,别让她太激动了。”

后来又特意呼了瞿嘉周遥,在短讯里也是说:哥们儿托付给你们了,晓白看起来脸色很差,身体不太好吧?你们常去看看她。

后来他们也都听说,叶晓白可能是从那个下半学年开始,患上中度的抑郁症。

许多时候,就是性格使然,感情遭遇挫折后又受了外界刺激。

假若是黄潇潇那样性格的女孩子,被家长棒打鸳鸯了能怎样?大不了就是坐地打滚儿号啕一场。然后?然后在学校里换个男朋友,谁缺了谁还不活了吗。

叶晓白在学校就时常吃药,人时常恍惚,考试成绩每况愈下,也基本不去上课间操和体育课了。

于家长而言,当初就看不清一切的后果和余波么?只是,某些根深蒂固的吃人的门第观念以及父权的震怒天威,就像两把利刃,撕碎的不仅仅是青春时代一段纯真烂漫的情感,也是为人父母处事的警醒与清明。太多人懂这道理,但太多人做不到宽容。

周遥有时放学碰见了,就把叶晓白送出学校门口,很艰难地说一两句话。

有时带几本漫画书出来,后来把自己的小游戏机送给叶晓白了。心里实在难过,就看看漫画打游戏呗。

“对不起啊,周遥。”叶晓白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什么啊?”周遥说。

“上回打了你一耳光。”叶晓白淡淡一笑。

“你打我真狠,你是练过的吧!”周遥委屈得一摸自己脸,也笑,“以前整天跟那谁搞家暴?”

“你说唐铮么?才不会呢。”叶晓白又是一笑,“舍不得家暴他,就留着劲儿打别人了么。”

“晓白,听你铮哥的话啊,”周遥说,“考上大学再说,来日方长!”

叶晓白点头:“周遥你也加油,你和瞿嘉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考上大学再说。”

……

瞿嘉那时放学往校门口走,先送走周遥和叶晓白的背影。

他不善于和女生交流,不太会说心里话,尤其特别不会安慰人,话都是反着说的也千万别听瞿嘉同学安慰谁。所以,帮哥们儿“照看”叶晓白就是远远地目送,让女孩儿在学校里不会被人欺负了,仅此而已。

他随后就站在校门口,看着王贵生和几位工人,把药罐喷枪接在水管子上,大片大片地为绿化带打药、施肥,再往树下铺肥土。

瞿嘉撇下书包,没吭声,过去扛起一袋肥土,帮老王同志把土一袋一袋搬到每棵树下。

“诶,戴上手套,把这件工作服穿上。”王贵生扔给他一副手套,“别弄脏你手!”

瞿嘉干完活儿,掸了土,抹一把脸,过去就管王贵生伸手要了一张名片。

“小子,你要干吗?”王贵生蹲在地上喷除杂草剂,抬眼问他。

“周遥说您印了好多名片,就喜欢给别人发名片,还都发不完,我就要一张留着。”瞿嘉一脸拽样儿。

王贵生就乐了,操/蛋,你个臭德性的。

瞿嘉也露出个小表情。

“叔,”瞿嘉难得主动开口,“您每周都来我们学校,做这个?”

“春夏秋三季日常维护么,你们学校树和花又多,你以为养这些树容易?这也是技术活儿,养不好就大面积生虫、长杂草、枯、死,还传染蔓延,树就白种了,就不美观了。”王贵生说,“每个礼拜至少过来两趟,有时周末也干。”

“您还雇人吗?”瞿嘉说,“您教给我,我干。”

“你这是要干什么?”王贵生打量他,“别,我用谁也不能用你。”

“为什么不能用我?”瞿嘉认真地说,“我就在学校,我方便,不用您跑来跑去耽误时间,夏天活儿多您跑那些‘大活儿’吧,我干这个。”

王贵生站起身,瞅瞿嘉瞅了半晌,突然伸手过来就一搂脖子!

瞿嘉可不习惯如此亲密热乎,下意识就闪,就不给对方搂。

“除草剂都抹我脸上了……”瞿嘉不乐意了,“别把我头发给除了!”

王贵生咧嘴笑了,伸开膀子就一定要搂,捏着瞿嘉的脖子,把什么杀虫剂除草剂的,往瞿嘉头发上当发胶抹了,一双糙手用力揉了一把。

瞿嘉皱着眉:“我不白干的,您给工资。”

王贵生笑道:“那我这不是,雇佣童工么?让你妈妈知道,她那脾气她得扔鞋底子骂我,老子怕她成吗!”

瞿嘉说:“那您别让她知道。”

“毕竟在你学校里,让你同学瞧见,怕对你不好……”王贵生搂了瞿嘉,捏捏肩膀小声说,“你还是班干部吧?老子也知道,半大小子都讲究面子,跟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家伙不一样,领了一笔遣散费走出机床厂大门,就不要这张老脸了,当初但凡能养家糊口让老子干什么都行!”

“没什么不好,”瞿嘉昂着下巴说,“我不会觉着丢人了,我也什么都能干。”

王贵生就问:“为什么?”

瞿嘉就说:“我也赚钱养家。”

王贵生低头搓一搓手指甲缝隙里嵌的泥土:“你妈妈最近还好?”

瞿嘉说:“不知道好不好。”

“啧,好不好你小子忒么不知道啊?”王贵生一皱眉,“真浑。”

“我不知道。”瞿嘉就是很浑,眼皮一翻,“好不好您自己去看一眼啊!”

“……”

瞿嘉就是顺手找了个勤工俭学又很方便的活儿,每个礼拜从老王同志的包工队领他的工钱。

随后,他用自己的钱,给自己在外面报了数学补习班。西城海淀名师授课,几位名角还就是北京市给高考试卷出题的人。你不去上名师的课,就摸不清楚将来高考要考什么题目。人家这笔开课费就这样赚到了。

他也从那时开始,每天傍晚去上音乐学院的声乐公开课以及古典吉他现代吉他的专业课。是周遥妈妈帮他弄了一张听课证,能够出入校门,时常见几位老师,听几句指点。

高二下半学年已经分了文理班。

他和周遥不在一个班上课了。

周遥也不可能周六周日都厮混在他家,他的床上,为他补课。

物理化学生物地理都可以去死啦,会考混个及格就成。再也不用见物理老师那张脸,不用再看到试卷上30起价50封顶的可怜分数,物理老师应该也挺高兴以后不用见瞿嘉同学了!他能跟自己死磕的,也就剩一门数学。

那时无比羡慕周遥那个脑子,但凡在周遥那精明的大脑瓜子里刨一刨,舀出几勺内容物,装他脑子里,高考满分150的数学他也能凑合上90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大家,你们也是我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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