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敲钟声，这句话由远及近，仿佛印入了我们脑海中一般。
我听的只觉得头晕脑胀，身后雷明等人亦是个个以手捂头。
直到……
“臧灵儿！”黑玄，一声怒喝。
随后我只觉得眉心一凉，他偌大的蛇尾已经显现，而我和雷明还有一众镇魂兵都被他卷在了蛇尾之中。
鬼王身后的秦鬼将等人，也被鬼王以鬼相震慑，这才跟我们一样渐渐恢复了清明。
“你就是阎王。”我看着眼前巨大法相问道。
“中土国师，你可真是年轻啊。上一任中土国师我记得，可是个老头子。”法相微微一笑，十分和蔼的说道。
可他明明说的很温和，但我看着他的时候却再度觉得头疼欲裂。
好在这时黑玄的声音再度响起，“臧灵儿相由心生，黑暗地府哪来的什么法相。你可真看清楚了！？”
黑玄的话并不和蔼，也不温柔。
甚至还带了些平素没有的疾言厉色，可他的话却犹如清风过岗，让我混乱欲裂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我低声轻诵，随后闭上了双眸。
可我明明闭着眼，却还是可以清楚看到刚刚的法相。
他比之前更加和善可亲，“中土国师，你为何不敢看我。难不成你也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无法坦诚相见吗？”
“中土国师，你看见了万千杀戮皆因你而起。地府众鬼亦是生命，可他们却已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都是你造的孽啊。”
“所以你该死，你该为他们赎罪，该为他们忏悔，该以死谢苍生。”
“呸！”就在那法相喋喋不休的时候，我猛地睁开了双眸：“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境随心转，有容乃大。你心中无德，手段残忍。即便你化成了法相也成不了佛。”
“而地府如今这一切皆是你造成的，阎王真要以死谢罪也该是你！”
随后我直接伸手拿出春秋笔重重一划。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
之前还金光灿灿的法相，顷刻间碎了一地。
而法相后面站着的则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同时新任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和转轮王皆在其身边。
“难怪可以凝聚法相，原来这结合六殿阎王之力。”我冷笑一声：“可惜你们分明是鬼，却要装神实在太可笑了。”
见我终于脱困，黑玄松一口气：“臧灵儿，你要再不醒来本君都考虑将法相给砸了。”
“哈哈哈，老黑刚才多谢了。不过砸法相这种事还是我来干吧。”
我回头一笑看着黑玄。
这次我是真感激他，不光是因为他护住了我，还护住了雷明等一众人。
否则的话，恐怕现在我们就算不死，也被这六殿阎王合力营造的法相给弄散了三魂七魄。
“阎王，我们又见面了。”鬼王看着眼前的老者说道。
奇怪的是鬼王对十殿阎王怨气很大，对这个真正地府主宰者却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但话又说回来，这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的老者，当真就是地府之王？
“是啊，鬼王千年不见，你倒是一如既往可我却老了。”阎王笑了笑说道。
千年？
鬼王与天地同寿，而且他还是沉睡过好几次的人，所以能活这么久不奇怪。
但眼前这个老者难道也活了千年？
那他是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
“别乱说。”黑玄正色道：“阎王非同一般，连我都看不透他的实力。”
听到黑玄这话，我赶忙不再乱猜。
但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那他到底是什么品种？”
活人肯定不是。
鬼？
但我也没见过能活得这么长的鬼啊。
否则十殿阎王也不需要换人，就是因为连他们都会死。
“不知。”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黑玄竟再度摇头。
什么又是不知？
不知其实力，连对方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们这最后一战还有希望吗？
我顿时有些忐忑，而这时鬼王也开口回应了阎王的话：“是啊，你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鬼王这话一出，阎王没说什么。
他身边的新任卞城王却怒喝道：“鬼王，不要给脸不要脸，阎王大人是心慈念着旧情。不然你以为自己真能大杀四方？”
“别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屠杀，怎么被赶出地府的！？”
对啊，这段往事我还真是有些好奇。
同时也很佩服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新上任就是不同。
可他这话却彻底激怒了鬼王，只见其当即冷眸一射，新任卞城王立马身躯一弯。
随后即便他极力抗争，但还是重重的对着鬼王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鬼王才再度开口：“既然新任卞城王如此诚意道歉，那本王就不跟小辈计较了。你起来便是。”
说着鬼王挥了挥手，刚刚死命反抗也站不起来的新任卞城王。
此刻却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
如此可见鬼王的实力，也可以看出这新任卞城王实在没什么斤两。
不过往往是越没斤两的人越冒进。
这不新任卞城王刚刚才站起来，就立马怒喝道：“鬼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
“闭嘴！”这下不是鬼王打断他，而是阎王。
一直都很和善老者难得露出了厉鬼相。
不过也就一瞬间，厉鬼相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老者一脸善意：“鬼王，新任卞城王不懂事你莫要与他计较。”
鬼王并没有回应他，但也没有反驳。
只是冷冷的看了剩下的六殿阎王，他这一眼扫过去，众人个个面色凝重。
显然鬼王这是要告诉众人，阎王可以跟他讨价还价，但其他人却没有这个资格。
而我看着这一幕，最终忍不住想要插言。
毕竟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可不是来互看的。
岂料，我话还没说出口，阎王就抢先一步道：“鬼王，说到底这都是我们地府自己的事。让这些外人散了吧。”
自己的事，外人？
我不得不佩服这老阎王，实力强悍不说，嘴上功夫也不弱。
三言两语就将我们给打发了。
只是，我真就愿意这么走了？
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