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华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言了。
尤其是雷明，他一张嘴合合张张来回几次，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
反倒是我直言道：“那对不住了，总长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就算有特殊原因，我都未必会同意。
何况没有，更加不可能。
“臧国师。”欧阳轩再度开口。
这次林振华还没打断他，我便开口道：“欧阳院士，如果是想要提醒我，不要忘记之前说的话，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记得。”
我来之前的确做好心理准备。也猜到会用残酷的方式对待白洛。
对此我不反对，而我反对的是林振华用了错误的办法。
众人都被我怼了一遍彻底哑口无言了。
这时突然一道空洞的声音出现：“臧国师，依旧如此英姿飒爽，风采与我半年前在战场所见无差。”
之所以空洞是因为这话说出的时候，缺少人的阳气。
而什么东西缺阳气自然只能是鬼。
这一号实验室本就是鬼魂聚集，所以我对此并不惊讶。甚至于我都准备，如刚才那般以纯阳之气呵斥这鬼魂了。
岂料，回头一看我竟然发现他身穿的是镇魂兵的作战服。
而他手中还隐隐约约能幻化出一把符文战刀来。
符文战刀是中土专门研制出来驱魔斩邪祟的，不是地府的阴刀自然不可能为鬼魂所用。
哪怕那鬼生前是镇魂兵。
但现在他还能幻化出这东西，足以说明他的生前对此物有多深刻的感情。
但……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我看着眼前的鬼魂问道。
“无符小镇镇魂将旗下第二旗长，王虎见过臧国师。我当初在无符小镇协助过你战斗。”像是害怕我不记得那人又道：“当初秦广王引来冥河之水，险些让我们全军覆没。就是臧国师你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的。”
“我记得你。”我点了点头。
王虎憨憨一笑：“承蒙臧国师记得，你当初绘制的祝融火神，当真让末将至今难忘。没曾想今日一见，你依旧风采依然。”
对于他由衷的夸赞，我也付诸真心一笑。
可笑过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王虎，你怎么会在这？”
“臧国师，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沦为恶鬼的吧。”王虎依旧笑容不变。
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其他人我不了解，但王虎我还是知道的。
而且当时在无符小镇他并没有战死啊。
“可是后来无符小镇失守，镇魂将心月狐都战死了。臧国师你觉得我王虎是贪生怕死的孬种吗？”王虎问道。
“不，你当然不是。”我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总长亦不是知错犯错，动用邪祟之人。”让我没想到的是，王虎竟突然这么说。
我刚想要反驳他说，这压根是两回事。
谁曾想他身后的一众鬼魂，都一个个变成了镇魂兵的模样。或者说是他们生前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我震惊了。
所以这一屋子的鬼魂都不是林振华养的，也不是其他恶鬼邪祟。
而是战死的镇魂兵？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真是镇魂兵大多都没了魂魄。如果有也可以超度。
为何非要被困在这一号实验室呢。
“因为很多侥幸留下的镇魂兵亡魂，根本无法超度。他们杀气太重，心中的执念也太重。只要将其打的魂飞魄散，或者让他们留在一处可以保持清醒的地方。”欧阳轩出言解释道：“而中科院通过各种仪器，便可以让他们暂时保持清醒。”
“暂时？”我听出欧阳轩话中的含义。
“是暂时。”欧阳轩看了林振华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我却直言道：“欧阳院士，你不必看着总长，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否则今日的事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我现在还不明白，林振华这么做真有苦衷那我这脑子也就白长了。
但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才不能让他继续隐瞒。
听到我这话欧阳轩笑了，旋即开口：“总长，你也看到了，我是被逼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林振华则是狠狠瞪了欧阳轩一眼，最终也没再阻拦。
随后，欧阳轩言归正传：“起初我们也并不相信怎么会只是暂时，后来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我们才知道原来怨气、加上邪祟的恶煞之气，和人临死前的执念混合。比世间上任何一种戾气都难以化解。唯有消耗加上仪器镇压，才能让他们更长时间趋于稳定，也让他们本身可以好受一些。”
“所以你们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建立一号实验室？”我继续问道。
说是利用邪祟，实则根本就不是邪祟。
而且也不是利用而是帮助。
否则永远的陷入癫疯对鬼魂而言是件非常可怕且痛苦的事情。
“不是我们，是总长一人。”欧阳轩直言道。
说这话的时候欧阳轩将目光投向了林振华，我亦是如此。
但他却始终沉默，没有为自己多说一句话。
见此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此事只要说清楚就好了，你为何要让我误会？”
我实在不解。
“因为这事不能说清楚。”这话不是林振华说的，而是京都镇魂将角木蛟。
“为何？”我不解道。
“他们都是为中土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我不希望因为此事，他们受到任何的诟病。”最终林振华出声了。
他这话一出，王虎等人也纷纷开口：“臧国师，你不了解，我们每个人镇魂兵都得到了一笔抚恤金。也都葬入了浩园哪怕只是衣冠冢，但那对于我们和我们幸存的家人也是最大的安慰和荣誉了。”
“如果，最后让他们知道我们人虽死，可魂魄却沦为了恶鬼。非但不能再帮中土，还会成为之前他们最为厌恶的邪祟。”
“那我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作想。”
“是啊，臧国师，总长他这是在为我们保留最后的颜面和尊严了。”
听到这我彻底明白了，所以我当即道：“欧阳院士，京都镇魂将，劳烦你们之后将有关一号始验室的协议也给我一份。我也需要在上面签字。”
“你不需要！”一直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林振华，第一次表现的如此激动。
角木蛟也解释道：“臧国师，这个一旦签字是需要承担相应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