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啊?时间过的可真快。”
石塔之巅,身影萧条的村长,目不转睛的看着落尘与侯亮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当二人走出武乡地界的那一瞬间,一只信鸽便从林间飞出,直奔北方。
信鸽归巢,取信人打开纸条,上面只是简短的写了四个字:“武乡来人。”
“落尘,还有多远啊?”侯亮耷拉着双肩,有气无力地问道。
“马上就到了。”落尘合起手中的地图,皱眉撇了一眼侯亮。
侯亮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我现在又饿又乏,实在是走不动了。”
“唉!”落尘摇摇头,心中满是无奈。
“当初我说借两匹马吧,你非拦着我,害得我现在腿都快走断了。”
“走路何尝不是一种修行?还有,你三更半夜去人家马棚,拉着马就跑,有你这样借的?”
“胖婶家的药鸡呢?你为啥不让我带两只?”
“你这种行为叫偷鸡摸狗。”
“哈!整的跟你没吃过似的!”
“你有种再提一次?”
“你有种别动手!”
“噼里啪啦。”
听到了落尘握拳的声音,侯亮一个激灵,撒腿就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对于自幼在山区长大的二人来说,望城实在是太大、太繁华了。只可惜,今日是望城学院入学报名的最后一天,他俩实在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留恋。
望城学院近在眼前,只是大门口的景象,着实让二人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迎接我的吧?”侯亮揉揉眼睛,厚着脸皮道。
“迎接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落尘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额头。
“权当是吧。”侯亮摸了摸鼻尖,微微一笑。
“挤什么挤?找揍啊?”
眼看就要挤出人群,落尘与侯亮突然被人刻意拦了下来。
拦在落尘二人身前的,是一位身高八尺、凶神恶煞的壮汉。
初来乍到的落尘二人,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选择了忍让。
“这位好汉,我们二人来贵宝地求学的。如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侯亮拱了拱手,没等对方接话,他便继续道:“要是没其他事,我们就此告辞。”
言罢,侯亮便准备绕开他。然而,对方似乎故意找茬,再次挡住他们的去路。
“求学?”壮汉挑挑眉毛,一脸诧异。
“虎哥,少爷不是吩咐过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吗?快些赶走!”这时,又一位壮汉走了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说着说着,那人便是抬手一掌朝落尘推来。此人是个练家子,落尘一眼便看出来了。他这一推表面上平澹无奇,实则是暗藏了祸心。
落尘如果是普通人,这一掌下去,还不得断上几根肋骨?
见对方如此蛮不讲理,落尘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啪啪!卡察!”
两掌相遇,紧接着便是骨头折裂的声音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不过是呼吸间的工夫罢了。
“啊!”
惨叫的,自然不是落尘。
“阿豺!”虎哥上前一步扶住他,愤怒至极。
“你找死!”虎哥眯起双眼,寒声道。
“住手!”
不知何时,双方之间又多了一名青年。
来人面无表情,不过,他胸前绣的那个金色“戒”字,着实醒目。
“戒律堂的人来了。”有人认出了青年的身份。
“落尘这家伙,当真是忍不过三啊!”侯亮扶额暗叹。
青年撇了一眼落尘二人,不冷不热道:“敢在望城学院的地界闹事,胆子不小。”
“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先动的手!我们属于正当防卫!”侯亮瞅了一眼他胸前的戒字,解释道。
“李晓,把这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抓起来。竟然敢动手打伤阿豺,真是不知死活。”虎哥带着命令的口吻,对那青年道。
虎哥话音刚落,李晓便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把落尘和侯亮带走。
“这位兄台,我们是来求学的,并没有惹事生非啊!”侯亮皱着眉道。
“李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两个土包子带走!要是耽误了本少爷接迎甜甜小姐,我保证叫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走来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
“是,陈欢少爷!”李晓对来者毕恭毕敬道。
“你们还讲不讲理啦?”眼看对方就要动手,侯亮都有些怒了。
“讲道理?哈哈!跟本少爷讲道理?真是无知啊!”陈欢不屑一笑,嚣张至极。
“带走!”李晓命令道。
落尘双拳紧握,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侯亮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秦思甜来了!”
不知是谁吼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传言是真的!秦思甜真的来我们望城学院了!”在场的青年们,皆是一脸兴奋地大呼小叫。
一身雪白色连衣裙的秦思甜,在无数爱慕者期待的目光下,缓缓朝人群走来。
“都给本少爷滚开!”一道很霸道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怔。
人随声至。陈欢嘴角上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了秦思甜。
周围的人见这位陈少爷来了,皆是战战兢兢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原来是陈少爷啊!”
秦思甜身前,一位老者笑眯眯地挡住了陈欢。
陈欢一把将其推开,然后若无其事地向秦思甜做出一个迎接手势:“甜甜,欢迎来到望城学院。”
老者看着陈欢那张桀骜不驯地脸,嘴角不由一抽。
“族叔,无妨,您先下去吧。”秦思甜微微笑道。
“是!”老者无奈叹口气,退到了秦思甜身后。
“没想到陈少爷会亲自过来,思甜真是受宠若惊!”秦思甜虽然面带微笑,可她眉宇间始终有一丝别人看不出的厌恶。
“哈哈!哪里哪里!”陈欢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虽说陈欢目中无人,可他在秦思甜面前,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哪怕只是装的。
……
戒律堂,思过室。
侯亮躺在地上,嘴里含着一根稻草、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猴子,你刚才为何将我拦下?”落尘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大哥啊!你是不是又把我们来的目的抛之脑后了?我们千里迢迢跑来,又不是专门打架来了!”侯亮闻言,不由摇了摇头。
“啊?呵呵。”落尘闻言,略显尴尬。
“你难道没看到人群后方还有几个老师吗?他们为什么冷眼旁观、不闻不问?你不觉得蹊跷吗?”侯亮提醒一句。
“嗯!你不说,我倒给忘了。”落尘点点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今天的事有点不对劲。
“要不,这次你分析给我听听?”侯亮饶有兴趣地看着落尘,问道。
落尘给侯亮翻了个白眼道:“你就赶快说吧,一直以来都是你动脑子我动手。有你在,我实在懒得伤脑筋。”
“嘿嘿!”侯亮笑了笑,道:“本想着让你慢慢丢掉野蛮人这个称呼……”
听到野蛮人三个字,落尘顿时怒目圆睁,吓得侯亮连忙罢手,讪讪而笑。
“停!下不为例!”侯亮被落尘盯得寒毛乍立,赶紧岔开话题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在望城学院里边,而不是外边。再者,今天的冲突看似偶然,其实未必,八成是有人估计设的局。他的目的应该是想试探我们,又或者,那人压根就不想让我们在望城学院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