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带人走之后，九叔重开了一个包厢，又重新点了一桌好酒好菜。
“五宝小兄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指点，我可就被打眼、铸成大错，以后都没脸在海岛这里待下去了！”
九叔举起酒杯，感激说道：“这杯我敬你的，我先干为敬！”
我陪着九叔碰了一下杯，笑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您老鉴宝能力不行，实在是煤油养玉方法太过消耗时间，现在老千届甚少人使用，您才一时大意看走眼。”
“这都是经验害死人啊！”
九叔感叹一声，自己端着酒杯又喝一杯。
“以前师傅教我鉴宝，反复交代一定要细心，不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需要谨记‘如履薄冰’四字。”
“前三十年我一直都不忘师傅的教导，一直这样做。可这些年成名以后就渐渐飘了，失去了当年的初心。”
“这次被打眼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着又一连喝了好几杯。
我赶紧向黎胖子使了个眼色，这次过来可是求他帮忙和黎坤搭线，可千万事还没说，这老头就先醉了。
黎胖子意会，赶紧劝说道：“九叔，医生说了您血压高，少喝一点。”
“无妨，今天能认识五宝兄弟这样的青年才俊，值得一大白。”
说着又举杯过来，我只得又陪着他喝了一大杯。
我见九叔脸色越发红润，真怕他再喝两杯就醉倒酒桌上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九叔，我这次来的目的……”
“你的事小胖都和我说了，我在黎坤那里还有几分薄面，可以帮你约他见面。不过……黎坤这人不太好说话，他会不会放了你的朋友，我也不敢打包票。”
我赶紧给九叔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给满上，举杯说道：“九叔，您能让我和黎坤见面这已经非常难得，到时候黎坤愿不愿意放人，这都是我朋友的命数。我先敬您一杯。”
“干！”
……
从酒店出来，九叔已经喝得伶仃大醉。
“五宝，明天等我电话，到时候我会给你回复。”
“好，您慢走。”
目送九叔坐车走了以后，黎胖子也开了他那一辆三手桑塔纳过来。
“宝爷、海参，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海参只以为还有后续安排，一阵兴奋，急色问道：“黎胖子，你要带我们去哪？”
“反正是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好，快开车。”
……
十分钟之后，古玩街。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那你以为是那里？”
“我……”
海参吞吞吐吐，这和他想象的地方差别未免也太大了点。
我最清楚海参那点小心思，好笑说道：“黎胖子，海参以为你是要带他去洗浴中心，你却带他来这里看瓶瓶罐罐。”
“原来是这样。”
黎胖子搂着海参肩膀说道：“等我们看完这里，我在带你去这里的夜场玩，一大波的外国妞，保证你爽歪歪。”
“真的？真有外国妞？”
“当然。”
我暗暗好笑，不过没有拆穿黎胖子。
两千年伊始，海岛还不是后来那个拥有海天大盛宴国际化的魔幻之都。
当然外国妞也是有，只不过都是来自越南，一个个又黑又干瘪，和海参想象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全国的古玩街大致都差不多，这里也是分为商铺、摊市和赌市三大块。
我们三人在摊市溜达一圈下来，发现这里的古玩市场的火爆程度一定不亚于羊城这样的大都市。
不过摊上贩卖的古玩则是惨不忍睹，真品没有几件，最可气的还是那些赝品质量就像是从义乌十元店批发回来的一样。
“不是吧！”
纵然是海参的眼里也是发现古玩街这里的货不行，吐槽说道：“那么假的东西在这里也能生存？”
“何止是生存，还能发财！”
“现在海岛古玩市场火爆，并且收藏的人很多都是钱多人傻的暴发户，再加上外来游客的倍增，现在古玩街上是什么都能卖，什么都能赚！”
黎胖子越说越激动，搂着我肩膀说道：“宝爷，等这次的事了了，您也别走了，我们兄弟拍着一起上，一定大有可为！”
这家伙带着我跑那么远来这里原来是这个目的。
“你看到的都是表象。”
“宝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开到的古玩市场繁华都是表象。”
我又说了一次，见黎胖子还是不明所以，反问道：“一个明青花瓷器的本质是什么？”
“这……历史与艺术的沉淀？”
“那都是学校老师骗你的，瓷器本身的就是一堆泥土。”
“啊！？”
“我问你，现在的陶瓷烧制工艺烧制出来的东西实用性上说和明青花比怎么样？”
“当然是现代烧制的更好。”
“那为什么一个明青花上千万、过亿，现代烧制的一个碗就几块钱？”
“这……”
“那是因为所有古玩的价值都是大家约定其俗赋予它的价值，明白了没有？”
黎胖子和海参都是一脸茫然：“明白什么？”
没办法，和低智商的人只能用大白话。
“做古玩……尤其是我们做老千的，不是要多庞大的客户量，而是要优质客户，就像黄天那样的大冤头，骗他一单就够了。”
海参反应过来：“棺材铺那样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吃三年？”
“呸，一千万何止让你吃三年，普通人够过一辈子还有多的了。”
黎胖子看着古玩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摊手说道：“也就是说做这些人都没什么用？”
“你要是只想养家糊口，这些散客很有用；你要想发财，就必须要接触上流社会的有钱人。”
“当然是先发财！”
“所以古玩街上市场多火爆都是浮云，和我们关系不大。走，回酒店睡觉。”
黎胖子一阵失落，索然无味的开车送我和海参回酒店。
……
哧！
黎胖子直接把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我和海参一下车就听到一个暴戾的声音喊起：“砍他们两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