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华科技发布会已经过去一周时间。
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兴华汉卡却卖得异常火爆，销售情况甚至都有些超乎林兴华的想象。
兴华汉卡卖爆了。
当然，这都离不开种种因素叠加产生了巨大效果。
比如，前期高调的宣传，给兴华汉卡提前造势。
以及林兴华在发布会上宣布前三个月，购买兴华汉卡任意型号，都赠送一套价值三千元的EOS办公软件，如此超大的优惠力度如何让人不心动。
最重要的还是，兴华汉卡自身强悍的性能。
一整套手段下来，自然而然的就会造成如此火爆的销售场面。
兴华科技营销部的电话都已经打冒烟了好几台，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李富贵连夜采购一批座机。
最让兴华科技的员工感到惊喜的是，兴华汉卡I型惊人的销量。
简直供不应求。
前期准备的五千套汉卡，短短四天时间就卖光了。
好在林兴华及时意识到这个情况，做足了准备，立马通知工厂那边。
加价连夜生产一批I型汉卡，这才没有出现断货的尴尬场面。
按理来说，I型汉卡是价格最贵的，正常情况销量应该一般。
就连林兴华也做好了，销量惨澹收场的心理准备。
I型汉卡走的也是高端路线。
主要目的是为了在用户眼中塑造高端的品牌形象。
没想到最后I型汉卡的销量，竟然同价格便宜了两千多的II型汉卡销量接近。
89年能够用上电脑办公的单位和企业绝对都是不差钱的主。
他们首要追求的肯定是性能，既然不差钱那用就要用最好的产品，最贵的牌子。
说出也才有门面。
他们一看，兴华汉卡竟然卖这么贵。
瞬间激起有些人的逆反心理。
一百斤的人，九九斤的反骨。
劳资必须买回来看看到底，这个兴华汉卡到底有多好敢卖这个价格。
刚开始可能买的一套试用，然后用着用着就发现。
哎哟不错哦。
再安装上EOS一起搭配使用，办公嘎嘎快，效率蹭蹭蹭的往上涨。
就三字：艾玛，真香。
立马大量采购，这么好的产品必须给公司所有电脑都安装上。
一个电话就打到兴华科技。
张口就是百套起步。
电话里那扑面而来的豪气，恨不得把‘不差钱’三个字刻在DNA里面。
......
这段时间得益于兴华汉卡销量爆炸，林兴华大手一挥就提前把奖金发下去。
有了真金白银的奖励之后，兴华科技的员工嗷嗷嗷的又勐地扑向工作岗位。
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拿下更多的销量，拿到更厚的奖金。
不是他们不想休息，实在是林兴华给的太多了。
奖金实在是太香了。
更主要的是还能包治百病。
自从拿到了奖金，腰也不疼，腿也不软了，脑袋都清醒了。
就连李富贵，都能一夜以一敌二，且丝毫不落下风。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用的神丹妙药。
当然，他们也知道没有比林兴华更好的老板。
兴华科技的员工无不感慨，自己八辈子积来的福分，能够遇上林兴华这么好的老板。
林兴华是坚定地实干派，比谈理想先到位的永远是钱，大把大把的钱把他们先砸的晕头转向，从来不亏待他们。
然后他在轻飘飘的展望几句，手下的员工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坐在工位上就是干。
那模样比他这个老板还要爱公司。
这段时间兴华科技公司比过年还要热闹。
对于兴华科技的员工而言，发奖金可比过年还高兴，毕竟过年还要派红包出去。
......
几家欢喜几家愁。
根据迅哥儿的笑容守恒定律。
笑容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而人们脸上笑容的总量保持不变。
当兴华科技欢天喜地的时候，有人会陷入同样程度，甚至更深的悲伤中。
......
燕京，中关村。
一栋三层小楼，二楼位置挂着一个硕大的蓝色招牌，上面写着五个大字：计算所公司。
一点猩红缓慢的亮起，那是一根香烟在燃烧。
空气中弥漫着混杂了尼古丁的烟味。
公司大门口，柳传智戴着眼镜，身上穿的西装却不得体，显得有些肥大。
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过滤烟嘴，高举在脑袋的一侧，满脸惆怅目光无神的看着门可罗雀的大门。
那神情，宝强要想演好树先生，都要来先观察他三个月才敢开机。
柳传智感觉最近自己流年不利。
就在几天前，计算所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都是来购买他们的联想式汉卡的客户。
联想式汉卡在市场上风头无两，简直就是无可匹敌，只要是想用电脑的必须安装汉卡才能正常使用，而他们计算所公司研发的联想式汉卡是唯一的选择。
那个时候他是春风得意，好不自在，看着计算所公司在他的领导下不断壮大，那时的他以为一切都会这么顺利下去。
他自认为就算是有其他公司像同他们竞争，他都能轻而易举的镇压下去。
直到七天前，魔都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推出一款名叫兴华汉卡的产品，赤裸裸的展示出对汉卡市场的野望。
犹如一匹黑马，又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带着势不可挡的气息召开发布会，并正式售卖兴华汉卡。
短短几天时间，兴华汉卡犹如星星之火迅速席卷汉卡市场，抢占了大量联想式汉卡的份额。
这个结果是柳传智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自从85年第一代联想式汉卡发布之后，计算所公司就一直是汉卡市场的龙头老大，领军人物。
当时他也在杂志和电视上看到过兴华科技的广告。
他看到广告的时候，就仿佛看着一只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妄想和他对着干抢他的市场。
柳传志眼光再长远，也不会预料到自己会被一家，此前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科技公司给干翻在地。
这无异于被人用脚底板踩在脸上，狠狠摩擦。
直接在他们最骄傲的领域正面打败他们，这不是赤裸裸的踩着他们的脸面吗？
现在看来，原来他才是最大的小丑。
......
柳传智眼神阴沉的望着南方，目光仿佛跨越千里达到魔都，注视着这一家曾经默默无闻的兴华科技公司。
“呸。”
他用力的啐了一口唾沫，烟头杵在结拜的墙壁上，瞬间墙壁上被烧出一个黑点。
这个黑点在洁白的墙壁上，是如此的刺眼。
黑与白的映衬下，那黑色显得如此的恶心肮脏，令来往的人都无法忽视墙上的黑点。
柳传智来到销售部，靠在一张桌子旁。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销售部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他的脸上低沉，浑身散放着怨气，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只有两家公司打电话来问了问，但是最后都没有买我的联想式汉卡。”
“砰。”
柳传智一拳砸在桌子上。
瞬间拳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咬了咬牙面不改色强忍着痛。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着平静：“你继续和那些公司联系，我就不信一个不知道从那个山沟沟冒出来的杂牌公司比得过我。”
销售员急忙点头，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王先生，您好，我这边是计算所公司，您刚才不是来电想要咨询联想式汉卡吗？”
“等一等。”销售员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打断他。
“老弟，现在谁还用联想式汉卡啊，都用兴华汉卡，听着名字就知道民族品牌，而且大气上档次，性能好的很。”
“我看你这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给你支个招，你呀给你领导说，让他们去代理兴华汉卡，也算是一条出路，这个联想式汉卡就不要卖了，你们......”
“都都都都。”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出挂断的都都提示声。
“草，什么态度，好心提点连声谢谢都不说，还挂我电话，活该你们公司倒闭。”
那人放下电话，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
几秒之前。
柳传智听着电话里传出的说话声，越听脸色越阴沉，牙齿咬咬咳咳作响。
当他听到对方竟然，建议他们去代理对手公司的产品时。
柳传智被气的七窍生烟。
“够了。”他虚张声势的怒吼一声。
那人的话字字诛心，说中了他内心最害怕的地方，柳传智顿时恼羞成怒。
再也忍不住夺过电话奋力一砸。
一旁的销售员看着有些失智的柳传智，悄悄地挪动椅子向后退去。
......
此时的柳传智，就像一只扒光衣服的猴子，被人扔到人群中，周围还围满了人，指着他那红彤彤的屁股肆意的说着这种嘲讽的话。
他恍了好一会才勉强回过神来。
“你记住刚才那个号码，是哪个公司的，把他拉黑以后我们的产品坚决不卖给他们公司。”
柳传智虚张声势的虚空威胁了一番那家公司。
仿佛这样就能保留他最后一点脸面。
“好的柳总。”
销售员表面上恭敬的点点头，内心却满是不屑的撇撇嘴。
现在是别人不会再用他们公司的产品，哪里还用着你主动拉黑。
人丑多作怪。
销售员望着柳传智离开后的方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
回到办公室，柳传智解开领带，勐地吸了几口气。
脸色这才逐渐缓过来。
他看在桌上的一份资料，是他派人收集到的兴华科技公司的情报。
柳传智越看越迷湖，他都怀疑是不是手下的人，随便编的一个故事就拿来湖弄他。
资料上显示，兴华科技成立于去年十月份。
背后老板是一个叫林兴华的人，今年才二十六岁。
林兴华手底下还有另一家叫兴华投资的公司，也是去年成立的，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倒卖国库券，赚了很多钱。
剩下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群蠢货。”
柳传智恶狠狠的将资料扔到地上。
他感觉看这些东西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去的年轻人，一个干着倒卖国库券生意的投机贩子，扭头就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研发汉卡，做出来的产品比他们的联想式汉卡都要好。
你以为你在写小说吗，一点逻辑都不讲。
先不说他哪来的研发团队。
柳传智注意到林兴华去年倒卖国库券至少赚了上千万，房产都买了十几套。
他买卖国库券干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成立科技公司研发汉卡。
国库券！
汉卡！
完全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种东西啊。
柳传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林兴华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想到搞汉卡这条路子。
这也是为什么柳传智觉得底下的人在湖弄他的原因。
他却不知道，手下的人收集情报的时候也和他一样懵逼。
再三确认无误后，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交上去。
.......
良久之后，办公室恢复平静。
柳传智弯下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资料。
“冬冬。”
他拿着资料在桌上杵了两下，收拾整齐。
这时，一人门也不敲，打着转就进了办公室。
来人中年模样，身形清瘦，穿着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发型是经典的二八分，打理得一丝不苟，颇有理工男的气质。
来人正是倪光楠。
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柳传智对面的椅子上。
“老倪，你来了。”
柳传智面带笑容语气温和，全然不复刚才在销售员面前的阴沉凶狠。
“我已经分析出来了兴华汉卡，这里是全部的资料。”
倪光楠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资料拍在桌子上。
柳传智眼前一亮，这算是他最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他连忙拿过资料翻阅起来。
“柳总，这个兴华汉卡的确别具一格，研发他的人很有眼光。”
“汉卡上采用了双层加密方式，防护性更强不容易被破解，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汉卡上采用了自主设计的超大规模专用集成电路芯片。”
“安装了这枚芯片，极大地提高了汉卡的性能。”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联想式汉卡，性能比不过人家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