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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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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禹五指倏地收拢,握成拳,他冷冷看她一眼,道:“有什么是他能给你,而朕不能的?”

容郁默了片刻,垂头答道:“臣妾、臣妾……不想去关雎宫。”

忻禹闻言一愣,面色稍见惨然,良久方道:“朕是不会写的。”

柳洛轻笑两声,道:“陛下为什么不问一问我,两心知到底有什么妙用?”

忻禹凝视他的面孔,那样一双眉,那样一双眼睛……他知道他恨着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到底没下得了手来杀他——因为多年前,他曾经答应过那个女子保全他的性命。

这么多年,他没有遵守的誓言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独独这一次他认了真,独独这一次他心软,所以活该他被困于此。他不知道柳洛如何发现琳琅房中的秘道,更不知道柳洛如何算计出他会在这个时辰,这种情况下出现,然后将他囚禁平郡王府,逼他写退位诏书——因为他不知道他到底算计了他多久。

却听柳洛继续道:“两心知是很奇怪的一种蛊,它原是苗女用来保证情人不敢变心的东西,如今试在陛下和娘娘身上,也算是求仁得仁。中蛊的人终身为蛊母所制,同生共死,而最关键的一点莫过于,这种蛊,是不可以解的。”说到这里,他从袖中取出一物,寒光闪闪,忻禹看得真切,真是寒冰刃,他将寒冰刃递到容郁面前,道:“容娘娘不妨求陛下一道圣旨,也让陛下亲眼见识两心知的神奇之处。”

这种蛊……是不可以解的。容郁惨然道:“平郡王并没有告诉我……它没有解。”

柳洛道:“容娘娘如今后悔了吗?”

容郁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如果她说后悔,他会怎吗样?会不会杀了她?不会,但是绝对也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孩子,她如果不与他柳洛站在同一条船上,就与忻禹同一命运。她叹一口气道:“平郡王早就知道容郁没有退路,又何必再说这等话?”当下再不迟疑,接过寒冰刃,在手腕上划下一刀。

刹那间忻禹只觉得血光直扑过来,恍惚中仿佛有人在耳边念:“赐皇子琅轩免死金牌,免三次不赦之罪,钦此。”他仿佛在云雾中穿行,手足都不由自己,他试图想要抬起手或者止住脚,却发现自己是被牵扯的木偶,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在动作,口唇在说话,却完全没有办法知道做了些什么,也完全没有办法停下来,他背后的线每被扯动一次,关节处就渗出殷殷的血来,最后交汇成汪洋,到处都是血,看不清前路,也记不得后世,四下都是茫茫。

“多谢陛下。”忻禹面上尽是茫然之色,而笔下御旨却是一气呵成,容郁跪下来谢恩。余年取了冷水往皇帝面上泼去,忻禹觉得浑身一冷,醒了过来,而落在绢帛上的御旨字字清楚,分明是自己的手笔。

原来这就是两心知……“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好一个……两心知。

他看了半晌,忽而笑道:“如果我方才不写,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柳洛回道:“关节寸裂,痛不欲生。”

忻禹道:“我倒想试试。”他先前没有防备,血光一现就不由自主,然而他不相信自己的定力竟胜不过小小虫豸。

柳洛道:“既然陛下有心,娘娘何不成全?”

容郁跪求道:“陛下不可……”

忻禹再度冷冷看她一眼,那样冷的目光,仿佛她并不是曾与他耳鬓厮磨的枕边人……她忽然想起皇后归天的那个早上,心下一狠,举刀再度划下去。血光乍现……忻禹的额上滚下汗珠来,面色逼得惨白,先前还不见怎样,到后来眼中逼出血来,竟是惨绿的颜色,容郁捂住伤口,哭道:“陛下……”

忻禹一个激灵醒过来,他看到石桌上滴落的血,血中似有虫豸在挣扎,不由大感恶心,再向容郁看去,她眼中似是隐有泪光,他默然良久,终是叹一声气,提笔在新铺上的绢帛上写了几行字,忽又问:“洛儿叫朕写退位诏书,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道新任君主的名字,是写你柳洛,还是朕的六哥?”

柳洛见他下笔,原以为大功告成,想不到这当口皇帝会突然提起勤王,他心中警惕,说道:“陛下不必想要挑拨离间,此事与勤王无关。”

忻禹道:“即便眼下和勤王无关,退位诏书一下,就和勤王有关了,洛儿你要想清楚……这些年你是自恃朕不会杀你,才为所欲为,众臣也正是知道朕不会杀你,才唯恐你手上的东西泄露,人要皮树要脸,他们无非就是丢不起这张脸,所以惧怕,比惧怕更甚的是怨恨……朕问你,朕退位之后,朝中最有势的人是谁,朝中人认可的皇帝,是姓段还是姓柳?只要六哥应承天下,一旦他继位,所有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将你手中的东西一把火烧掉,谁也看不成,如此……洛儿你认为,他们会跟你,还是投靠六哥?哪怕是瑞王爷……他凭什么帮你而不是帮自家亲兄弟?”

他说的这些问题,柳洛并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自恃与瑞王有盟约在先,又得荆国国主亲口应诺,所以有恃无恐,反倒笑道:“陛下深谋远虑,既然都替臣想到了,不妨连禅让诏书一并写了。”

忻禹道:“既然洛儿这么说,朕就遂了你的心愿吧。”言毕当真提笔就要落下,忽两声急道:

“不可!”

“且慢!”

忻禹抬头看去,一人是秦祢,而另一人正从屋中慢慢踱出来,紫金玉带,华贵逼人,不是勤王却是哪个。他原本想问:“六哥何以在此处?”却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六哥,父皇最得意的儿子,生就风流倜傥,雍容华贵,偏生还平易近人,择才而用,不拘一格,便是今日朝堂之上,也有众多士人出自他的门下——不是他不肯弃用,实在是不忍弃用。二十年的光阴,穷乡僻壤的挣扎,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六皇子,他面色阴沉,眼中怨毒,为着什么,是当初父皇的一纸诏书还是二十年的积怨?

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派了怎样的罪名到六哥头上,或者也算不得罪名,只是他书房中有王朝边界的兵力分配图,那么巧,被平懿王看见,那么巧,平懿王猜忌最重。

勤王被流放出京的时候他与十一弟长亭相送,秋风瑟瑟,他们饮尽最后一壶酒,六哥甚至还拍着他的肩说:“我走之后,七弟自己保重。”担忧之意,溢于言表——六哥在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不知道。大概会非常非常失望,然而这时候他已经登上皇位,君临天下,一切以不可挽回的速度向前发展。所以他才忍,当初意气风发的六皇子一忍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中他结交了多少外臣,朝堂上有多少人为他说话,后宫中有多少他的耳目,简直触目惊心——但是这样能忍的六哥终于还是没能沉住气,他也知道,只要他御笔一落,要回天,又要多费上多少工夫——他等了二十年,已经等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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