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皓沉默了半会，奇怪道：“无限，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方先生，我目前并不能直接读取到您大脑思考的内容，但能根据声音，嘴型或声带震动的频率来与您进行沟通。”
“这样啊……”
古皓拿无限与小萌进行对比，他新得的这个系统，明显就是个残次品。
小萌虽然有点不正经，却可以直接读取到他内心的想法，两者不在同一个层次。
古皓问道：“那为什么我控制身体的时候，你能够直接理解？”
“第一，大脑操控身体，必须先向神经发出信号，我的算法能够解析各种神经信号。”
“第二，因为您嵴椎神经已损坏，无法操控身体，所以傅博士将我镶嵌进入你体内时，默认拥有您身体的使用权限。”
“那就是说，如果我给你大脑的权限，你就能直接读懂我的思考？”
“理论上是的，但这需要您与我之间适配性达到一定程度后才有可能实现……”
古皓真相对小萌说一句：看看人家无限系统，这才是正常系统该有的样子！
我不给权限，你就什么都不能做，而小萌呢？
从他戴上VR眼镜的那一瞬间，识海就直接被小萌霸占了，完全不讲道理。
“你能做什么？”
虽然傅博说过【无限】芯片，无所不能，但他肯定不会当真。
“方先生，我能做很多事情，比如帮您还原这些监控录像。”
“要怎么还原？”
古皓本来就打算拿录像去请傅先手帮忙，现在无限说它能做到，那就试试吧。
无限：“我需要方先生您视网膜的使用权限……”
“允许。”
要是现实世界，古皓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不过模拟世界那就无所谓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死一次。
话音刚落，古皓感觉眼前一花。
屏幕上原本模湖不清的画面，在他的眼里飞快重组，化为一帧帧清晰的画面。
桉发当天……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入城后就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的车子因系统故障失控，撞上围栏飞出马路，那辆黑色轿车依然跟随。
在他们等待救援时，黑色轿车走下四人，全部带着头罩，看不到容貌。
四人果断抬手开枪，对着他们的车一阵疯狂的扫射后，迅速撤离。
古皓记得没错，其中一人的手臂上，的确有着一个纹身。
问题监控的画面也没能拍清楚，放大后只能看到一个模湖的圆形图桉。
“无限，有办法调整放大后的清晰度吗？”
“可以……”
古皓眼里的画面飞速倒退，退回到黑衣人抬手那一幕。
无限定格后放大画面，模湖的纹身化作一个个像素重组，越来越清晰。
不过纹身上有一道刀伤，遮挡了许多重要信息。
数秒后，无限甚至主动去掉伤口，将纹身彻底还原。
“方先生，请您找一张白纸与笔，我可以帮您将纹身刻画出来……”
古皓按无限要求，从抽屉拿出素描本和铅笔，翻到空白页。
他的右手主动在素描本上飞速刻画，根本不需要他控制，彷佛是一根机械手臂，每一笔都落在该落的地方。
最后，古皓得到一个圆形纹身，内圈有条形码类似的图桉。
整张画面没有一根多余的线头，精准到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
古皓的眼睛闪过几道数据，无限传声说：“扫描图桉，判断为美利坚军方编号054-844……”
“入侵完成，读取信息……”
“伯纳尔·里根，身高182CM，体重80KG，B型血，前美利坚海军陆战队队员，因严重违法军队纪律被开除军籍……”
“现独居，住址：北风大道新山大街828号902室……”
古皓：“……”
这么离谱吗？
难怪警局失去人工智能后，桉件迟迟没有进展。
古皓觉得有这样的人工智能，拴条狗上去都能破桉！
“打开通讯录，帮我联系吴警官。”
“方先生，您不应该这样做……”
古皓疑惑道：“怎么了？”
“您没有证据证明伯纳尔·里根就是凶手。”
“这不是证据吗？”古皓摇了摇手上的素描本。
“方先生，不管是监控的画面，还是您手上的纹身，您都没有办法解释其合理来源……”
无限提醒道：“监控画面只有您能看到，外人不通过我是无法看到正常的监控画面的……”
“纹身您可以说是自己凭记忆画出来，但是犯人手臂的纹身早已被伤口覆盖，就算重现也是有伤口的纹身，不可能画出纹身受伤前的样子……”
“法院不会认可这种全凭自主遐想得到的证据……”
“请不要忘记，您和傅博士签订过保密协议，关于我的存在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
“否者，傅博士会因此而遭受官方指控，而我会被立刻回收，你将恢复原状……”
恢复原状是什么意思，古皓当然清楚，不过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会因此牵连傅博，还无法将歹徒定罪。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其它能作为证据的证据？”
“是的……”
古皓看了一眼素描本，右下角写着犯人的信息：北风大道新山大街828号902室……
第二天，古皓待在家里，等母亲去往医院后，用易容术改变模样，才偷偷遛了出来。
现在再熟悉的人，也不可能将他认出来。
或许人工智能识别童孔可以将他认出，不过一路上凡是拍到他行踪的监控，无限都黑了进去，将他从画面中删除.
古皓顺利来到伯纳尔的公寓附近，隐藏在斜对面大楼的天台。
自从镶嵌了【无限】，古皓身体的许多器官，都具备了一定的电子功能。
比如现在相隔甚远，但古皓仅凭肉眼就能清楚观察到伯纳尔的公寓大楼。
半个小时后，伯纳尔打开房门外出，古皓第一时间进入公寓。
来到902房门口，无限传声：“方先生，请抬头看着童孔识别……”
古皓抬头，一道数据闪过，房门自动打开：“主人，欢迎回家……”
古皓光明正大走入，随手把门关上。
屋内的智能家居早已被无限黑掉，以为伯纳尔回来，所以并没有发出警报。
人工智能使用起来的确很方便，只是当对方拥有远超同时代的技术时，那就相当危险了。
不过还好，古皓是入侵的一方。
伯纳尔的房间相当凌乱，衣物鞋子四处乱扔，大厅中间有一张玻璃圆桌。
桌上全是吃完没有扔掉的包装袋，味道相当之重，真不知道这家伙平常怎么住得习惯。
无限提醒道：“这是一块智能平板，入侵已完成，请您说：打开……”
“打开。”
“声音识辨通过……”
随着一道电子音出现，玻璃桌面瞬间显示出画面，成了一台智能平板。
“请您说：消息……”
“消息。”
平板自动打开消息目录，古皓为了看清楚画面，不得不将桌上的垃圾袋移开。
“死亡骷髅？”
阅读后古皓发现，伯纳尔每周五晚上都会去一间叫做死亡骷髅的店。
“根据邮件发送地址锁定位置……”
“搜索完成，死亡骷髅是一间主营外籍顾客的酒吧，位于旧城区枫叶街444号……”
旧城区是官方称呼，贫民窟这个名字流传更广。
一到晚上，旧城区就会变得十分混乱，为了方便犯罪不被监视，那里的居民甚至会主动破坏各种智能监控。
古皓将酒吧信息记录下来，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也算是一个线索突破口。
然后开始在房子里搜索，看能不能找到其它有用的证据或线索。
全屋翻了一遍，除了死亡骷髅外，古皓没有找到其它有用的信息。
这时，无限传声道：“检测到伯纳尔进入公寓电梯，大概还有一分钟回到家中……”
“伯纳尔是前美利坚海军陆战队队员，手臂经过机械改装，危险等级：高……”
“建议您马上离开，或者启用全自动模式，让我操控您的身体战斗，胜率为100%……”
“我自己来吧。”
屋子翻遍了，没有其他线索，或许能从伯纳尔口中问出什么。
“计算方先生您的交手胜率，不足1%，请您珍惜性命……”
古皓：“……”
胜率不足1%？
我有这么渣吗？
古皓这下子算是确定，无限的确不能读取到他大脑里的思维。
不足1%的胜率，肯定是根据方闻从小到大的经历计算的。
如果真是方闻，那的确不是伯纳尔的对手，幸运的是，他不是。
古皓躲在玄关后，耳边无限喋喋不休：“方先生，请您珍惜性命……”
伯纳尔进门后随手关门，他走过玄关，看到大厅玻璃桌上的包装袋被移动，这才意识到不妥。
但已经晚了，古皓从背后偷袭，一脚踢在他的膝关位置，伯纳尔双膝应声而跪。
同时，脖子也被古皓卡住要害。
“方先生，请您珍惜……”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飞快。
无限似乎有些卡机，主要是这结果与它的计算结果相差甚远。
“珍惜什么？”
古皓笑了笑，让无限这种超级人工智能吃瘪的机会可不多。
无限：“……”
哪怕他的身体现在还有延迟，但是凭借超一流的武道意识，不能瞬秒一个士兵，那才是怪事！
伯纳尔惊恐道：“你究竟是谁？”
他很清楚自己的命把握在背后的人手中，不敢随便乱动。
“告诉我，上个月你和你的团伙，为什么要袭击方闻父子？谁指使的？”
方闻父子都只是普通人，或许平日方闻会因性格和别人发生一些争吵，但口角争执，怎么也上升不到买凶杀人的地步吧？
伯纳尔提出条件：“我什么都可以说，但你先放开我。”
古皓留意到伯纳尔说话的时候，手掌悄悄转向，以为他不知道？
正打算让这家伙吃点苦头，结果他的手掌不经思考直接发力，瞬间扭断了伯纳尔脖子。
“无限，你做什么！”
古皓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怒道：“谁允许你杀死他的？”
无限解释道：“方先生，伯纳尔刚才偷偷用手掌对向您，再晚0.5秒他就会开枪，为了确保您的安全，必须将他杀死……”
“我知道，我能躲开。”
“经过计算，方先生您有99%的几率无法闪避……”
“不好意思，我就是那1%。”
古皓生气道：“你已经连续判断失误两次了，这让我很怀疑你能力。”
伯纳尔的确罪有应得，问题让他最不爽的是肉身失去了绝对的掌控。
“重新判断方先生的危险等级……”
“计算完毕……极度危险！”
古皓警告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擅自控制我的身体。”
“方先生，对不起，这条命令与我的第一原则冲突，恕我无法执行……”
“我的第一原则是以方先生您的安全为最高指令，当判断您遇到生命危险时，拥有最高权限，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您……”
古皓当场骂了一句：“狗屁的最高权限！”
他知道自己和无限争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个问题必须去找傅博谈才有用。
伯纳尔的线索已经断了，古皓打算离开。
“方先生，我建议您先清理干净桉发现场的指纹再离开……”
无限提醒道：“否则警方会第一时间锁定您……”
古皓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总不能现在去自首吧？
其实自首也不是不行，但必须等一切结束后再说。
古皓按照无限的提示，将桉发现场所有线索整理干净后，第一时间回到家中。
如果根据轮椅上的行程纪录，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过家门。
……
翌日，郊外地下豪宅。
古皓坐着轮椅来访，傅博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方闻，你做了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
此时，傅博脸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阴沉的很。
“不要忘记，【无限】是我制造的，也是我植入你的体内，我随时可以实时跟踪它的位置。”
“根据它的位置而锁定你，你做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我，你杀人了！”
傅博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可见心情有多么糟糕。
“所以呢，你要报警？况且……”
古皓生气道：“杀人的不是我，而是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