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警告，距离系统关闭还剩2分钟……”
无限的警告如阎王催命，古皓站在电梯口，疯狂啪打开门键。
破旧的大楼年久失修，电梯虽然还在运行，但楼层指示灯却是坏的，根本不亮。
“该死！”
电梯究竟在几楼，无从而知。
“方先生，没有时间给我们浪费了，请从楼梯上去……”
古皓感觉左臂已经失去知觉，双腿跟灌铅似的，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冷静。
他深深吸了口气，从楼梯一鼓作气冲上五楼。
这时，他的左腿也失去知觉，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摔倒在地。
“左边……”
无限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告诉……黑客……赵倰……输入……代码……”
古皓咬了咬牙，靠着右手和右脚在地上一爬一蹬，磨蹭移动，很是滑稽。
但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最后几秒，古皓终于爬到502门口，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敲打铁门，喊道：“赵倰，在吗？”
说完这句话，古皓彻底失去身体知觉，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倰！赵倰！！”
古皓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喊黑客的名字。
迟迟没人开门，让古皓很担心黑客是不是有事外出。
要真这样，他只能认命了。
“赵倰——！”
就在古皓快要放弃时，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喊个鬼，吵死人了……”
赵倰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刚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
她从门缝向外撇了一眼，没有看到有人，直到视线向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名男子。
“就是你找我？”
“对！”
“什么事？”
“帮我黑个系统，代码我提供，你照着输入就可以了。”
“黑什么系统？”
“我身体里的系统，”
“我收费很贵的。”
“我有钱。”
“行，进来吧。”
古皓无奈道：“我动不了，你能不能将我拖进去。”
“真麻烦……”
赵倰嘴里碎碎念，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将古皓拖了进屋。
“数据口在我后脑，有头发遮住，位置是脖子往上一点。”
古皓补充道：“我衣服的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就是代码，你只需要照着输入就可以。”
“后脑？”
赵倰皱眉道：“你们还真不怕死，改装都改到脑子里了。”
难怪要找她这种民间黑客，古皓的情况去任何一家正规机构，别人都不可能帮他植入代码。
赵倰：“我可不做违法的事情。”
这已经涉及到人体改造的禁区，官方明令禁止。
古皓：“我可以加钱。”
职业都是黑客了，还说什么不做违法的事情，这话谁信啊？
赵倰从古皓的口袋里抽出纸条，看了一眼：“照着输入是吧？”
“对。”
“先交钱，后办事，这是我的规矩，没问题吧？”
“没有。”
古皓很干脆用语音转账，支付了一大笔费用。
确定费用到账，赵倰拿出一台笔记本，把古皓身子弄成侧躺。
她摸了摸古皓后脑，找到数据口，选择合适的数据线插入。
古皓原本趴在地面，什么都看不到，调整躺姿后才看清楚屋内情况。
赵倰的屋子实际面积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很多，打通了同楼层的几套房子合为一体。
大厅非常宽广，屋子里除了赵倰和古皓，还有不少带着虚拟头盔的人，正做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姿势。
有些无力倒在地上颤抖，有些化身泰迪怼天怼地怼空气……
古皓好奇道：“那些人是谁？”
赵倰对照着纸上的代码摆弄着笔记本，漫不经心回道：“我的顾客。”
“他们这是？”
“这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在玩虚拟游戏。”
古皓望着地上那几个颤抖的人：“我怎么觉得他们状态不太对经？”
赵倰瞥了一眼，道：“正常，太久没有下线了。”
“他们玩多久？”
“短的几个小时，长的大概几天吧。”
“期间不吃不睡？”
“嗯，不吃不睡。”
“不会出问题吗？”
赵倰嗤笑：“会啊。”
“那为什么不提醒他们下线？”
“因为这是他们的要求，我要帮他们强制下线，他们会找我麻烦。”
赵倰撇了撇嘴：“反正钱已经收了，他们自己提的要求，是死是活我都无所谓。”
别人乐意，她管得着吗？
“不过就是个虚假的世界，值得吗？”
“呵，这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事情。”
改装都改到脑子里了，而且她刚才说的费用完全是狮子大开口。
结果古皓还都没有还一句，毫不犹豫就转了，这种人估计就没有缺过钱。
赵倰敲着代码，感叹道：“对他们来说，现实世界充满了痛苦，处处都是绝望。”
“虚拟世界不仅没有痛苦，还可以随心所欲，这不比现实世界快乐多了？”
“但那是假的。”
“只要没人去点破，它就是真的。”
这就是为什么沉溺在虚拟世界的人，不喜欢被外人打扰的原因。
譬如在虚拟世界里正做着激动人心的事，却突然被人拉回现实，估计跟你拼命的心都会有。
赵倰滴咕道：“你这系统真奇怪……”
“怎么，遇到麻烦了？”
“别怀疑我的专业性，代码都有了，照着输入能有什么麻烦，只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系统。”
赵倰：“你这系统的设计师很不一般。”
古皓心里叹了一声：当然不一般。
人工智能之父，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了。
“好了吗？”
古皓很着急：“我比较赶时间。”
他没忘记无限的话，傅博派出的回收人员随时可能出现，他的处境并不安全。
赵倰有些不耐烦：“别催，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几分钟后，赵倰敲下最后一个代码，说：“好了，你要求的事我已经完成了。”
“谢谢，那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行动能力？”
“我看不懂这个系统，甚至看不明白你给我的代码，所以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赵倰伸了个懒腰说：“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你提供的代码，我一个都没有弄错。”
“你体内的系统正在重启，有没有效果等它重启完你就知道了。”
“重启要多久？”
“我哪知道，可能一分钟，也可能一小时。”
一小时？
黄花菜都要凉了！
赵倰拖着古皓身体，抱怨道：“你真重。”
“你要做什么？”
赵倰将古皓扔出大门口，说：“我记得你说比较赶时间，所以我特意将你送出门，节省时间不好吗？”
古皓解释道：“那个……其实我也不不太赶时间。”
“开玩笑，别当真，其实是我觉得你有麻烦，恕我不奉陪。”
“哦，对了，刚才我在监控看到两个陌生男子进入大楼，探测器警报他们身上有高危改装。”
“直觉告诉我，他们是来找你的，需要我提供武器吗？”
赵倰微笑道：“除了黑客，我还有点副业。”
“你能提供什么？”
赵倰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扔到古皓身上，说：“多的没有，这算是本次服务的赠品吧。”
当然不会是免费，手枪纯粹是看在古皓之前没有还价的情分上。
“祝你好运~”
说完，赵倰大门一关，表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
此时，电梯传来“叮”的一声，走出两名男子，一白人，一黑人。
他们第一时间发现躺在地上的古皓。
古皓虽然听到声音，但无限还在重启中，他动弹不得。
其中那黑人一脚把古皓踹了翻身，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西欧面孔，不禁有些疑惑：“确定是他？”
白人看了看手机上实时定位，点头道：“相貌虽然不同，但定位不会有错，就是他。”
听闻，黑人抬起手掌对准古皓，但却被同伴按住，：“冷静点！”
黑人怒道：“达伦，是他杀了伯纳尔，巴克也被他废了，你让我冷静？”
“艾布特，你说得我都知道，不过……”
达伦眼中同样闪过怒火，但还是冷静下来，提醒道：“活着的他才值钱。”
“FUCK……”
想到傅博的警告，艾布特口吐芬芳，越骂越生气，忍不住上前狠狠踹了古皓几脚。
“咳咳咳……”
古皓发出几声轻咳，心里只能祈祷【无限】尽快苏醒。
艾布特再次抬起手掌，对着古皓四肢，说：“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要他的命，只是再废他一次，不过分吧？”
这一次达伦并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同伴的做法。
不杀古皓已经是底线，一点皮肉之苦算不上什么，傅博事后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重启完毕……”
“方先生，活着的感觉真好……”
古皓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总算回来了。”
“谁允许你说话了？”
艾布特没有听清楚古皓说了什么，抬手露出残忍的笑容：“给我闭嘴！”
突然，古皓手掌一拍，身体原地弹起，抓住艾布特的手就是一拐，让枪口对了回去。
“不！”
“彭”的一声，黑人眉心多了一个枪孔，当场毙命。
别人都拿枪对准了他，再不还手就说不过去了吧？
“艾布特——！”
达伦悲痛道：“傅博你这个混蛋！！”
又一次欺骗了他们，不是说目标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吗？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对古皓的反击毫无防备。
达伦行动十分迅速，冲向古皓。
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达伦的格斗技巧非常之高。
不过，在古皓看来就那么一回事，处处都是破绽。
他一个滑步，侧身躲开的同时一拳砸在达伦腹部。
“哐”的一声，达伦一步未退，古皓只觉得拳头发麻。
“舒服吗？”
达伦露出残忍的笑容，一脚把古皓踹飞。
“扫描完毕，目标身体改造率90%……”
在古皓眼中，达伦的身体变成了机械平面图，无限将其改造部位一一标出。
尼玛，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全身上下只剩脑袋没有换过，其余部位全是机械躯体，他的拳头现在又红又肿。
达伦不打算给古皓喘息的机会，又一次扑了上来。
他没有用枪的打算，而是一拳一脚和古皓对轰，讽刺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打啊！”
古皓迫不得已对碰了几下，之后就以回避为主。
达伦的动作是有很多破绽，问题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打就给你打。
拳头轰钢铁，吃亏的还是古皓。
达伦唯一的弱点就是脑袋，对方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放任身体其它部位不管，全力护住脑袋。
古皓找不到得手的机会，近身肉搏之下，已经不能算是伤敌一千自损百八，而是拿鸡蛋碰石头。
要是有内劲支持，古皓有信心轰爆这玩意，但方闻只是普通正常人一个。
技术再高也需要硬件支持，基础设备差太远，这架没法打啊！
古皓一个侧滚，捡起赵倰扔在地上的手枪，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达伦冷笑道：“你没有机会！”
他用双手护住头部，机械手臂不仅快而且准，挡下所有子弹。
子弹射在达伦的身上，只是激起几道火光，铁皮都没有射穿，他硬的像只刀枪不入的铁乌龟。
“达伦·查尔斯，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正面交战胜率不高，建议先撤退，寻找机会从背后偷袭……”
古皓没有理会无限的提醒，他还有一张底牌想试试，如果没用，再跑也不迟。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
古皓拉开距离，大悲咒的经文从嘴里缓缓道出。
达伦一开始皱着眉头，随着经文念诵，眼中多出了一丝迷茫。
就是现在！
古皓再一次扣下扳机。
这一次，达伦再也没能防住子弹，至死之时，眼里依然带着迷茫。
“解析方先生行动，解析失败……”
“无法理解，意义不明……”
“为什么……”
“简单说就是人类对事物的判断，会因情感而受到影响。”
“方先生，我不明白……”
“你们AI以人类最理想的状态创造，因为没有情感，所以说了你也不懂。”
“但是，我想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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