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今日纳兰凌露回来，凌洛音从头到尾一反常态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这会儿还目光呆滞的愣着呢！
姚氏吓得后背毫毛都竖起来了。
“音儿？音儿你说话啊！”
凌洛音被姚氏猛地晃了晃，才回过神来，眸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母亲？”
姚氏抹了一把冷汗：“吓死我了，你这青天白日的发什么梦呢？唤你半天都没反应！”
凌洛音怔怔地盯着她看了看，眸底瞬间闪过一抹挣扎：“母亲，音儿没事！”
凌洛音前日被关在凌府外头吹了大半日的冷风，是又冷又饿又气又恨。
好容易回了府中对姚氏诉完苦，本以为老太太带着自家去讨公道，能让纳兰凌露吃点苦头，谁知道进了那破院儿在里头又受了惊吓，当夜就不感觉身子舒服，次日请了先生来驱邪她都没去观望。
昨日府中禁足，她在自家屋里躺了大半日，越躺越觉着昏沉，迷迷糊糊竟是睡了一日，夜里又接着噩梦连连。
今早起来是晕晕乎乎，来到正厅不知为何一见了姚氏心中便酸涩苦楚难耐，忍不住就哭起来，还惹得姚氏与她抱头痛哭一场。
待到纳兰凌露回来，凌洛音看到她的那一瞬才惊觉，这不就是她昨儿个梦里见到的一切吗？就连凌浅说的每一句话都一样。
她甚至想起在那些梦里，她的母亲姚氏最后因烟儿之死被打入了栖洲城大牢！
凌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让凌涵失了官职，她们离开凌府后，凌涵一病不起，这个家便彻底垮了。
但也正因如此，她被沈氏送回了栖洲宣抚姚家。
紧接着姚氏一个远嫁南月城的姨母的女儿病逝，最后让她去顶了那名额。
凌洛音依稀记得自己在朝歌城混得风生水起最后得到了南淮侯小世子的青睐，眼看就要嫁入侯府——后面的梦模糊了些，但她还清楚记得自己与一个皇子妃成了手帕交。
这才是她凌洛音应该拥有的命运啊！
既然如此，她就得顺应这命运的安排，包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这个家，颓败。
凌洛音甚至还在脑海里反复核对了一下今日之事与自己的梦有没有出入：既然梦里的场景能与这些对上，就证明她今后的前程不可斗量，那么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必要的！
想到这，她便不愿再看一眼姚氏，垂眸摇头：“音儿大概是有些受凉了，回去再歇歇便好！”
*
折腾了一早上，纳兰凌露以为凌浅会留在自家院儿里陪着她说说话，尤其是把她失忆的那些过往给捋一捋，谁知，凌浅送她回了院子里，绕了一圈，盯着那被挪动了的树细细琢磨一番，冷着脸又拉着凌染染转身出去了。
纳兰凌露一脸懵逼，拽着翠儿问：“我院子里那几棵树，是谁种的？”
该不会又一不小心触碰了姑奶奶的逆鳞？
翠儿也一脸懵逼：“小姐，那几棵树不是你刚回凌府的时候拉着烟儿姐姐陪你一起种的吗？”
难道不是树的锅？
纳兰凌露想了半天没琢磨出个头绪来，倒是府里的小厨房很快恢复了运作，给她送来了午膳。
瞅着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红烧狮子头、缕肉羹、莲花肉饼、蜜浮梅花酥……卧槽，吃的她竟然都记得名儿！
纳兰凌露这才意识到凌浅是去做啥了。
顿时又是心头一暖，有个撑腰的靠山掌家还真幸福啊！
至于凌染染那丫头与凌浅的事，她都懒得去过问了。
吃饱喝足后，又听闻凌浅在公中查账目，纳兰凌露便彻底废了，摊手摊脚地在椅子上晒了半日秋阳。
最后一抬头，在自家屋顶上瞅见了墨夕已经忍无可忍特意露出来的脸，以及微微抽搐的嘴角，她才一骨碌爬起来。
“咳咳，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还记得墨夕问她要不要学那一身内家功夫呢，又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懒散且不思进取的模样？
纳兰凌立马露精神起来，又去抓着翠儿陪自己一起在院子里跑圈圈。
翠儿欲哭无泪：“小姐，你、你都要去朝歌城了，为、为何还要拖着翠儿练武啊？”
纳兰凌露眼一瞪：“言下之意你是不打算与我一同去朝歌城？”
翠儿跑得摇摇欲坠：“奴婢只是觉、觉着，您走了以后，奴婢一个人在……等下，小姐你说什么？”
翠儿停下来叉着腰，顾不上气儿都喘不匀，迫切道：“小姐您要带奴婢去朝歌城？”
纳兰凌露故意蹙眉：“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陪着我，唉，那就算了吧，回头我再……”
“不是啊，小姐小姐，奴婢愿意陪着你啊，啊啊啊！”
翠儿尖叫着，兴奋至极，没等纳兰凌露开口便自己继续绕着院墙跑了起来。
纳兰凌露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又抬头朝自家屋顶上看了一眼，却没再寻着墨夕的脸。
直到入夜，用过晚膳后，凌浅差人来说她就歇在以前住过的玲珑院儿，纳兰凌露这才放弃了等她。
琢磨着凌浅白日里说过的话，叹道：“看来今夜有好多人要睡不好呢！”
烟儿的死，她虽尽力做到了先让帮凶入大牢，但凌浅看样子是打算让罪魁祸首付出她最沉重的代价？
翠儿没能理解她的想法，一边替凌露整理被褥一边答道：“说得是，大小姐占着那玲珑院儿这么多年，当初连大夫人想与她换都不愿意，啧啧，但愿别大晚上的闹腾起来吵得人人都睡不好！”
谁料，这一晚上的凌府不但没人闹腾，还意外的安宁。
就连守着后院儿的狗子都不哼哼了。
纳兰凌露打发了翠儿，便对着窗户外的影子叹气：“你已经扎完三次针了，体内断肠草与万花之蕊的余毒清得干干净净，就连内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至于骨子里的毒，那并不是一早一夕就能搞定的！”
不是说好了来日方长的吗？
为什么又要大半夜的来跳院墙？
别以为她没有了内力就听不见……她还有敏锐的鼻子可以嗅到味道好吗？
当初那玊玉埋伏了不知多久，刚掏出万花之蕊还没用她闻着那味儿都能醒了，又何况是丫的这一身运动后强烈荷尔蒙散发出来的气息？
少年斜靠在窗户外的墙上，眸光比星辉还灿烂：“你怎么知道是我？”
【作者题外话】：凌露：我不但知道是你，我特喵的还知道你是来嘎哈的~
傅兮：嘎哈的？
凌露：你丫是来找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