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蓁蓁顿时黑了脸：“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她猛地一摔门，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无论是谁去敲门都不肯应声。
这动静不多时就将杜三娘从屋子后头吸引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两颗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小白菜，瞧着院子里的张玉兰，顿时有些心虚。
张玉兰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贴在门边上一声声唤着周蓁蓁。
“张小姐，你不是来看新衣裳的吗？”姜离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
张玉兰可怜巴巴地看着姜离说道：“姜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使唤你也不说难听的话来欺负你了，你让周蓁蓁出来给我摸一摸肚子嘛，我摸一摸而已我又不做旁的什么，还能伤着她不成？”
张玉兰这明里说着一副道歉的样子，可这神情举止仍是将自己看的最为重要。
姜离叹了口气，劝了一句：“阿蓁刚刚诊出有孕，心情还不够平稳，莫说是你便是我和我娘也不能去碰她的肚子的。张小姐，你先跟我过来，让我娘给你把嫁衣拿出来你瞧瞧可好？”
杜三娘会意，立马洗干净了手，便进了屋子将张玉兰的衣裳拿了出来走到了姜离的屋门前，笑着说道：“张小姐到这边来试试新衣裳吧？”
张玉兰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往那边走了几步，眼睛蓦地一亮便快步跟着杜三娘进了屋子。
姜离隐约觉得有些怪异，便忍不住跟了过去。
一进门，便看到张玉兰瞪大了眼睛在这屋子里头左看看右看看，瞧着姜离进门，更是十分激动地凑了过来。
“姜离，这里就是你成亲后一直跟你男人住的地方是不是？”张玉兰问。
姜离点头。
张玉兰立马就咧开了嘴：“那为什么你这里我瞧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不是因为你们家里穷啊？”
“……”姜离深深觉得周蓁蓁躲着她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
张玉兰却不觉得自己惹人嫌，还在继续打量着这间屋子，问着自己的问题：“你成亲以后这里也没有重新布置，是不是你男人也没什么主见？我听说那男人是你打山里头捡的，如今他和周蓁蓁的男人一起离开了大槐树村，会不会以后两个人都不回来了？”
“张小姐还是试试这衣裳吧。”姜离抽了抽嘴角。
张玉兰轻笑一声，转头穿上了杜三娘做的新衣裳，处处都十分合适，并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可她偏生掐住了自己的腰，问了一句：“这里能不能在窄上三寸？”
“……张小姐开了春就要出嫁了，怕是来不及清减那么多吧？”姜离和杜三娘对看一眼，不可思议地说了一句。
“谁说我要清减那么多？”张玉兰轻笑一声，“杜婶子不是很厉害吗？拿到万贺楼展示的时候，自然是要收起来的，等万贺楼的评选结束了，婶子再给我放开就是了，这点手艺都没有，您还说什么要去万贺楼比试啊？”
姜离这下子听明白了张玉兰的意图，说到底还是这张脸面的问题。
只是姜离好奇：“如此一来，难道不算是欺骗吗？”
“你们去万贺楼展示的是手艺，又不是我，这有什么欺骗的？再说了，这衣裳上有没有写上我的名字，自然也没有办法在她展示的时候就与我相提并论不是吗？”张玉兰说的倒是十分有自己的道理，瞧着杜三娘还在犹豫，她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再者说了，便是有人能够察觉到腰围与我不符，那不也更加显示的出来杜婶子的手艺高超吗？随时变幻，这可是展示技艺的好时机，婶子，你说是不是？”
杜三娘沉默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小姐提出来的要求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原本打算在腰上绣上大面积的并蒂莲，从腰肢这里到胸前。”
杜三娘一边说着，一边在张玉兰身上比划了一下。
张玉兰眼神一亮，立马问了一句：“难道收起一块腰身来，就会影响这并蒂莲的模样？”
杜三娘点头：“这是自然，毕竟这绣花的纹路是不能更改的。”
“怎么不能更改呢？您就按照现在这模样绣，绣完了在收起来一块嘛。”张玉兰不悦地噘嘴，“您既然是薛如意都看好的绣娘，怎么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难不成您是要承认薛如意就是满嘴大话，根本不值得信任？”
“这与薛掌柜又有什么关系？”杜三娘头大，指着衣裳的腰间比划，“这里出来的图样，在腰间的变化就有许多，若是一更改位置，必然是对不上的，这样会影响最终的效果，张小姐可明白？”
“我明不明白有什么打紧？我要的只是这件衣裳而已，至于如何处理上面的纹路和绣花那不是您应该考虑的事情吗？怎么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我张玉兰的银子是花着玩的？”张玉兰不管不顾地打断了杜三娘的话，愤愤地脱下了身上的衣裳，猛地往地上一摔，“这话我就放在这儿了，若是在万贺楼让我看到这件衣裳丝毫没有修改腰围，尾款你们想都不要想。”
“我还以为张小姐能够多少知道收敛，原来是我想多了。”姜离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张玉兰，轻声问了一句，“张小姐难道还没有发觉你们张家如今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吗？张小姐总是这样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会给你爹爹带来滔天大祸的。”
“你少在这儿吓唬我，便是你们这些人都死绝了，我张家也依然屹立不倒毫无危险。”张玉兰冷笑。
“就因为沈师爷？”姜离叹息，“堂堂张家的大小姐，旁的事情没学到，竟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臭脾气。若是张夫人泉下有知，怕是得活活气死过来才是。”
“你什么意思？你在骂我姨娘？”张玉兰皱了皱眉，突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在为薛如意打抱不平，你以为你说这些就会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姜离，你也是后母，与我姨娘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