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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归流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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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盖洛普他们突击小组仅存的九人从树林中走出的时候,等候了将近一天的分遣队众人无不以热烈的欢呼迎接他们归队。率领少数精锐勇闯龙潭虎穴并一举扭转乾坤的军事冒险一旦取得成功,那就是能够载入史册的经典战例,何况这一战例的反派对手是亡灵,有着无数恐怖传说的生者公敌。

暮林塔领主卫队也终于放下心头那块一直高高悬挂的巨石,因为她们的领主盖洛普安然无恙的归队了。不同于其他贵族家系,由平民新晋的盖洛普目前根基太过浅薄,还没有配偶和子嗣,一旦阵亡就等同家族灭亡,那么封地将被重新收回,领主卫队也极有可能解散,大家的日子所谓重新回到解放前,特别是亚修蕾和丽丝蒂两人,可盼着收复战役打完后等着盖洛普论功封赠农庄,成为真正的地主兼骑士爵。

盖洛普亦通过亚修蕾和丽丝蒂的报告,得知他的卫队在那天的佯攻行动阵亡了九人,分遣队的大部分阵亡者由四塔旗队和猎鹿旗队承担了,跟两百人的总数相比算是损失轻微,可他活像死了几个女儿一样心痛,毕竟暮林塔上适合当兵的青壮狼女数量偏少,值得安慰的就是经历这样残酷战斗之后,他的部队已经蜕变为老兵,加以合适的培养就是未来的士官种子——尽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威莉娅那里得到庇护骑士的职位。

分遣队一路北上,追赶已经走在前头的天鹅骑士团主力。沿途经过好几个聚居点,有原属于伍芙尔后来被联合军部落占据的,也有联合军部落迁移到此新建成的,无论是哪一种,都遭居民的遗弃,落下一地狼藉。

一连七天急行军,终于在塔克镇以南十里处遇到了骑士团营地的外围巡逻队,负责领队的骑士恰好是小海伦。但令盖洛普感到好奇的是天鹅骑士团东面大约一里的地方也矗立着一座大军营,飘扬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旗帜,疑似邻近行省安泽沃野的军队——那一面红黄绿三色树纹章的旗帜就是绿茵骑士团的骄傲所在。还有一座规模小得多的军营位于两座大营之间,它同样升起了不少旗帜,其中最大的一面旗帜是鲜红为底的两道交叉闪电纹章,刚好使三座军营呈品字形分布,互为犄角,可以在外敌来袭时互相支援。

“欢迎归队,盖洛普,见到你真让人高兴。”小海伦揭起头盔的面罩,兴高采烈地驱策灰风跑过来,他身后的六名灰鳞鸟骑兵见状亦抽打疆绳,示意座骑快点追上。

“我也一样,不过我们的补给在昨天耗尽了,需要食物充饥以及解渴的饮料。”盖洛普告诉小伪娘,后者转过头对其中一名灰鳞鸟骑兵吩咐道:“交给你打点了,顺道通报给芙丝翠儿大人,分遣队回来了。”

被点名的骑兵敬礼后,旋身朝着营地绝尘而去,其余人与分遣队一起往营地缓缓行进。

“战况怎样?”盖洛普拍拍踏雪的头脑,示意它与灰风并行前进。

“形势一片大好呢,你率领分遣队离开后,那些蛮夷对我们发动了一场浩大的进攻,军营差点就被攻破,幸好芙丝翠儿大人指挥若定,还有你发明的猛火柜,一举反败为胜,留下了几千具尸体。现在随军工程师快造好了全部攻城用的器械,大概明天就会开始攻城。邻近行省的友军也赶到汇合一起并肩作战了。”海伦侃侃而谈,而他胯下的灰风也靠了过来,对着盖洛普嗅来闻去。

“啊,真好,看来这场战争很快会结束,以为我们的胜利而结束。”盖洛普一边感慨着,一边将把灰风从身边轻手推开,这头热情得过份的座骑走得太近了,,搞得他和海伦都碰到一块了——尽管他明白海伦对同性之爱没兴趣,但在身后的几百个狼女眼中,他们俩仿佛因某种超越友谊的感情而流露出如此亲密,这样基里基气的误会绝对不能放任其发生。

盖洛普指着远方飘扬的红底交叉闪电纹章旗帜问道:“对了,海伦。最东面的军营是安泽沃野行省的绿茵骑士团,那么中间那座军营的部队又隶属哪里?”

“那是东岚行省的赤雷骑士团。”

这个地理名词灌入盖洛普的耳畔,脑海中随即闪过维希帝国的地图,找到与名词相对应的那片区域,因此他表情错愕地再次问道:“等一下,东岚行省?帝国最东面那个被称为战争前线的行省?”

“嗯,就是她们。”海伦报以肯定的回答。

“她们横跨整个帝国来卡洛顿地区打仗是图什么啊?”盖洛普有些不敢相信,当下的收复战役对于维希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只是一场局部战争,动员热点地区附近行省的军队就能解决,只有局势进一步失控,必须投入更多的兵力缓解压力时,才会召集更远的行省的军队前往战区。要是横跨整个帝国来调动军队,那意味着伍芙尔族要对体量与自己相近的强大对手进行一场灭国之战或者全面动员的卫国战争。

现在安泽沃野和积羽湖两个行省的军队是携手抗敌的战友,同时是划分势力的竞争者,大家都想通过赶走联合军,以光复者的身份在卡洛顿地区重新圈地,毕竟这两个行省就靠在卡洛顿地区边上。可东岚行省距离实在太远了,哪怕她们的赤雷骑士团有着帝国首屈一指的战斗力,也难以在此地分一杯羹。巧立名目地让一些小贵族留下成为新领主不难,但这意味着她们将处于西境贵族的包围之中,等着被威莉娅之类的狠人穿小鞋穿到死为止。

“为了钱啊。”海伦用带有一种无奈与同情兼有的语气解释道,看来他对赤雷骑士团这样为“五斗米而折腰”的行为感到很不值得。“我们的邻居安泽沃野行省的统帅利昂娜?韦伯?伦纳德公爵雇佣了赤雷骑士团两个旗队为她们作战。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东境的骑士团确实比我们西境的要强许多,因此绿茵骑士团比我们晚了一个星期出发,却早五天抵达塔克镇外围,还打了两个漂亮的胜仗呢。”

“这样也行?对于这种骑士团充当雇佣兵出售武力的行为,皇室不管么?”盖洛普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根据上辈子的历史知识,有些骑士团像雇佣兵一样向一些国家出卖武力,参与战争不奇怪。可是维希帝国的集权程度比蓝星欧洲那些中世纪国家要高很多,骑士团的性质已经非常接近近代国家的国防军。

海伦困惑地眨了眨晴空般蔚蓝的眼眸,满脸懵懂地反问道:“怎么管啊?不是通敌卖国,又没有犯上叛乱。擅自越境作战倒是不允许的,不过艾米尼姆斯公爵拿到皇室的许可令。”

听到海伦的话,盖洛普对维希帝国的政治版图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艾米尼姆斯公爵……是东岚行省的统帅?”

“对啊,她是铁岩城公爵。”伪娘轻轻摇了摇头,眉眼间流露着羡慕与向往的神色,熔金般的及腰美发在背后来回摆动,“帝国内所有骑士团当中,赤雷骑士团的话语权最大了,论家系血缘,艾米尼姆斯公爵还是现任女帝的姨妈呢……呃,她们‘打猎’回来了。”

顺着海伦的视线望去,猎人见到一支队伍从东面的密林中走出,领头的是八位战狼骑士,她们排两列横队驱策着胯下的战狼踏步前进,手里紧握着骑枪和筝形盾,猎弩上好了弦悬挂在随时可以更换取用的位置上,拉下了面罩的头盔上占缀着染成蓝色的羽毛。每头战狼的身后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随着战狼不断前行而在地上拖出一道道嫣红的痕迹。

后面跟随的步兵同样组成四人一排,一共二十排的矩形队伍齐步行进,鲜红如火的无袖战袍和锃亮似银的锁子甲包裹着她们健美高佻的胴体,粗壮的手臂紧紧绷起,如林一般的长矛指向天空,构成一片闪烁着寒光的钢铁丛林。与领头的骑士一样,她们也带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系在腰间的一颗颗表情狰狞的头颅,涵盖联合军所有种族。其头颅数量之多,甚至在旁人乍看之下,她们仿佛给自己围上了一条可怕的裙子。

斩首记功是封建时代战争中的常有行为,但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盖洛普至今仍然接受不了这种行为——杀死敌人是一回事,肢解亵渎对方的尸体是另一回事。最令他在意的是这支军队的气势,她们明明只是以正常速度行军,却给人一种无比肃杀的感觉。听不到哪怕一声人叫狼吠,近百人的队伍只有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宛如一条火红色的百足巨虫正气势汹汹的爬过大地。

不管怎么看,这支队伍都不像是刚打完仗或者洗劫了某个村庄后得胜归来,反而像是正保持着警戒状态前往战场。拥有这种气势的军队,盖洛普到了这个位面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而在上辈子他只在祖国阅兵时那些被赞美为“克隆人军团”的龙裔军队身上见过。

“这支部队好厉害,看看她们的队列多么整齐,装备也相当精良。拿她们作参照物,我们的四塔旗队和猎鹿林旗队都有些不够看。”盖洛普注视着这一幕,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没办法啊,赤雷骑士团的战斗力是帝国首屈一指的,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被放在最前线与拜尔德克王国和安尔切拉王国对峙了。我们天鹅骑士团算是西境最强的骑士团了,跟她们比起来只能算是二线实力的部队。”海伦耸耸肩,有些不太愿意继续谈论这个灭自己威风的话题,哪怕这确实是不容置辩的事实。“走吧,芙丝翠儿大人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呢。”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盖洛普闻言顿时涨红了脸。

“字面上的意思罗,她都吻过你了嘛,哈哈哈……嘿!”海伦说着见到盖洛普有些恼羞成怒似的伸手过来抓自己,连忙一踢灰风的肚子,“嗖”的一声像飞箭一样冲了出去,任由猎人的手落空。

“……”年轻的男爵在身后狼女们的哄笑的伴奏中,无语地望着那一抹金发飞扬的背影,他第一次发现这只小伪娘也学会了用语言臊别人了。真是学好困难变坏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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