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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前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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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芙带领着十位战狼骑士在树林中快速前进,先前的侦察兵已经射出了响箭,为她们指明了敌人的位置。胯下的战狼纵身一跃冲出树林,聚满了敌人的草原在她和她的同伴眼前豁然展开——大群小地精排着乱糟糟的队列前进着,大多是步兵,也有数十名骑着毛驴的精锐小地精,而一些大地精混杂在小地精中间,指挥着智商严重不足的多数近亲。

敌人的数量在五百以上,七百以内,珍妮芙确信她们能够解决这些毛球。

珍妮芙她们的突然出现,吓得面向她们那侧的小地精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一些特别胆小的家伙居然晕头转向地乱跑,将本已很糟糕的行军队列弄得乱上加乱。负责指挥的大地精立即出来挽救局面,他们有的小跑起来,驱赶着想逃到安全地方的小地精返回位置,有的挥舞着狼牙棒和锈铁斧头,命令麾下的小地精结阵,低沉而哄亮的地精语此起彼伏: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白痴,向右转向,端起长矛!”

“弓箭手!弓箭手在哪!拿起你们的弓,快,自由射击!”

“给我回来,全都站好,谁敢后退,我宰了他!”

珍妮芙冷笑一声,持于右臂的骑兵枪向前一指,便一夹狼腹,率前冲出,身后的十位战狼骑士紧跟着一泻直下,尽管人数稀少,却如同千军万马般气势磅礴,不可阻挡,而她们的座骑早已按捺不住厮杀的欲望,纷纷发出悠长的嚎叫。

被珍妮芙骑兵枪所指的那个大地精自知无法逃避,大吼着挥舞斧头越过前身的两排小地精长矛手,向骑士发起反冲锋,然后被一枪贯胸。不同于人族那种一刺中敌人就马上粉碎,骑兵必须放手避免反作用力伤害自身的骑枪。伍芙尔族的战狼骑士的骑兵枪结构与步兵的刺枪无异,但长度为一丈,利用战狼脊椎跑步时呈波浪状起伏运动的特点,她们研究出一种能够避免反作用力伤害,又不必放弃骑兵枪的战技。

骑兵枪贯穿大地精后余势不减,拖着还没咽气的受害者,又扎入后面两个排成一条直线上的两个小地精体内。这时珍妮芙才不舍地放下串着三具尸体的骑兵枪,抽出腰间的钉头锤扬手一挥,把一个错身而过的小地精的脑袋如烂熟的西瓜似的打得爆开,大逢的鲜血混合着骨碎和脑浆溅了她一身。一根狼牙敲砸到她左臂的鸢型盾上,在四溅的木屑中,她正要旋身反击这个敌人时,敌人却被身后刺来的一根骑枪先一步解决了。

战狼们纷纷撞入地精的队列,十几个首当其冲的小地精惨叫着飞上半空。地精们不是没有反击,可是短弓射出的箭矢纷纷在板甲上弹开,短小的燧石长矛已俨排出枪阵,却奈何不了覆盖在战狼身上的皮甲护铠,反观伍芙尔人的攻击却每一招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骑枪贯穿胸腔,钉头锤砸开脑袋,利齿咬断喉咙,尖爪拍断胳膊,仅有十一人的战狼骑兵宛如热刀划开凝冻的油脂般撕开地精仓促形成的阵列,狼爪所踏之处,大小地精无不恐惧退却,骑枪所指之处,敌军在惨呼中倒下。

当前方再无一个地精时,珍芙妮发现自己穿过了敌人的阵列,回首一望,自己已经留下一路残尸血肉。“真是不堪一击。”她冷笑一声,舔去沾到唇边一滴从敌人体内溅来的鲜血,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在舌尖的味蕾上扩散开来,她兴奋得尾巴的茸毛都竖了起来。

珍妮芙拉过狼头,举起沾有片片碎骨和乳白色脑浆的钉头锤,示意十位骑士重新集合到她身后两侧,用冷冽的目光打量着仍在混乱之中的敌人。

虽然遭受突然打击,但这支有五百人以上的地精战斗团并未承受太多伤亡,许多大地精已经清醒过来,甚至干掉了几个小地精,终于将近乎崩溃逃散的小地精们重新整合起来,明显那些大地精都明白,假如任由小地精们溃散,那么只会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追击与屠杀而已,列阵对垒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在珍妮芙眼中,对方整队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足够她再冲杀两个来回,将对方的士气与意志彻底打垮。

不过那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全歼,至少是消灭大半以上,而不是简单的击溃,仅有十一位骑士只能驱散敌军,因此珍妮芙要等她的步兵跟上来。率队进驻了古利村近半个月,除了巡逻警戒,训练村民,帮手修筑工事以外,半个敌人都见不到,这次敌人大举从森林中走出来,不狠狠地打上一仗,士兵们的士气只会越发低落,何况她还要一个非打一场漂亮仗不可的理由。

三分钟后,地精们终于完成了他们的枪阵,珍妮芙亦看见他们身后的树林开始晃动,四排手持长矛或者猎弩的士兵从树木的阴影后方走出,随后是数量更多但装备武器混乱不堪的古利村村民。

无须多言,城卫队的弓弩兵们齐整一致地斜举猎弩,扣下扳机,一片棕色的箭簇高高飞起,握着各种长弓短弓的村民们也跟着张弓而射。

上百支箭簇飕飕地落入平地上的地精中间,三十多名地精在这场略显稀疏的箭雨中惨呼倒下,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珍妮芙见状将钉头锤重重挥下,又对着地精们划出一条横线,十一位骑士再次发起冲锋。另一边负责指挥城卫队的骑士见到珍妮芙的手势,亦拔出钉头锤向前一指:“河湾城万岁,城卫队,冲啊!”随即率领着城卫队迈开步子扑向敌人。

“所有骑兵听着!不想死就跟我来!”面对着这种被两头夹击的困境,一个大地精一把将身边一个小地精推下毛驴,自己翻身骑上,向珍妮芙那边冲去。在他的激励下,残余的小地精毛驴骑兵挺着长矛,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展开反冲锋。而小地精步兵们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在大地精的积威下行动起来,用颤抖不已的小手端着长矛,等待着城卫队的冲击。

城卫队还在冲在路上,骑兵们已经短兵相接。

振奋起小地精的士气,又兼职一把骑兵队长的那位大地精一马当先,手中的链枷在头顶抡得呼呼生风,朝珍妮芙冲去。

珍妮芙也主动迎上去,亲手终结这位英勇的敌人。链枷上的铁球带着骇人的风声迎面扑来,她仰身一翻,一个精彩的马鞍藏身躲开了攻击,两骑交错之际,战狼前右爪横向一伸,拌在毛驴的前腿上。那个大地精在大叫中连人带驴重重的摔到地上,清脆的骨折声说明他已经在这种与大地“亲吻”中死去。

少女重新翻身骑回到狼背上,接着控制着战狼扑倒一头毛驴,而她借着惯性冲力从狼背上跃出,一脚踩到一个不幸成为落脚点的小地精身上,那个小家伙仅发几声骨折的脆响,便口吐鲜血死去。

珍妮芙这一招残忍又霸道的落地方式,惊得周遭的小地精纷纷退开,她见状随即挥起钉头锤紧紧追杀。一个又一个长着棕色头发的绿皮小脑袋在眼前闪过,他们脸上带着不尽相同的表情——或恐惧、或愤怒、或不甘,但这不重要,她要做的只有把这些脑袋一个个砸碎,无论是转身逃跑还是跪地求饶都一视同仁。至于她的后背亦不必担心,她的座骑会保护好她的,这是战狼的优越性。

毛驴骑兵稍作抵抗就被人数只有自己四分之一消灭了。另一边,城卫队亦狠狠撞到地精的战阵上,后者宛如被巨浪拍打的沙墙,顷刻之间四分五裂。小地精在钉头锤和长矛下的攻击下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大地精勉强能够作出一些威胁到伍芙尔人的反击,无奈他们的数量太少,能够作出的伤害微不足道。

这已经不是打仗,而一场伍芙尔人对地精的屠杀。

珍妮芙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大局已定,但胜利如此容易到手,令她有些提不起劲来。

这样的敌人太弱了,装备粗糙不堪,士兵缺乏训练又毫无斗志,指挥官的命令又因为士兵素质太差而得不到有效执行,唯一可取的只有数量众多,可是一旦士气崩溃,数量再多还不是任意割取的功勋。

珍妮芙心中暗笑:哼,什么攻破堡垒,什么夜袭敌军主力,有什么了不起,面对如此弱小的敌人都打不赢,不如脱掉盔甲回家种玉米。

侦察队在一个星期前返回塔克镇,他们一行的辉煌战绩已经在卡诺顿传开,大大地鼓舞了本地居民的士气。她明白这是芙丝翠儿大人的一种宣传手段,但听在耳朵里很是不舒服。

领队的骑士是海伦?拉米亚?法赫德,一个未剪燕尾并未成年的见习骑士,另一个充当向导的山野猎人,好像叫莱斯利什么的,珍妮芙只记得他的箭术高超并梳着一条火红色的长马尾。两个家伙的个人武力出众,仍然改变不了他们是男性的事实——男性本来就是柔弱又感性,缺乏智慧的生物。

正如大多数伍芙尔族的女性一样,珍妮芙也认为男孩子应该穿着长裙,呆在家里打扫做饭,照顾孩子,在床上取悦妻子,根本不应该拿起武器穿上盔甲去打仗。然而出乎大部分骑士预料的是,这两个顶着见习骑士头衔的小男生不仅完成了芙丝翠儿的任务,还取得了两场大捷,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遇到的敌人比他们更弱,更没用。

就像现在战场发生的一切。溃不成军的小地精见逃散无望,于是开始展示他们的仁慈——双膝跪下,身子拜服,前额和双掌着地,厥起小屁股,用兽族通用语大喊:“我投降!做奴隶!”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优美,哪怕再挑剔的评委在场,也会举起满分的十分标牌。假如盖洛普在场的话,绝对惊呼起来:“哇靠,传说中的‘跪舔’?”

虽然小地精们的仁慈很不雅观,却相当有效。除了几个小地精被收不住手的城卫队杀死以外,其余幸存的小地精再没受到攻击,而那些拒不投降的大地精则很快变成了尸体。

“哼,没用的废物。”珍妮芙用脚尖戳了一下一个跪俯在脚边的小地精,后者被戳倒后迅速回复成跪俯姿势,瑟瑟发抖地重复那句话。她抬起头,正要示意众人打扫战场时,却听见一声箭矢激射而至的风声。

不容她多想,手中的钉头锤急忙向风声传来的方向一挥,险险打开袭来的羽箭,但接踵而来的羽箭令她应接不暇。一支击中珍妮芙的肩甲,划出一条白痕,另一支扎入她的腰间,贯穿了护腰甲板和底下锁子甲,溅起一抹殷红的鲜血。

破甲箭?地精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装备?珍妮芙闷哼一声,折断体外的箭杆,吹响一个口哨,满嘴血肉的座骑迅速赶到身边。她抓住马鞍翻身而上时,看见大篷箭雨已爬升到最高处,随后纷纷栽下。

箭雨平等地落在每一个人头上,不管是伍芙尔人还是大小地精,或撞在盔甲上然后弹开,或扎入暴露在外的肌肤钻进肉体。城卫队和战狼骑士还好,缺乏盔甲护体的古利村村民和小地精一下子倒下一大片。

“他们竟然连自己人都杀?”一位骑士大声咒骂着,连珍妮芙也不敢相信,在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敌人居然敌我不分地一轮箭雨覆盖下来。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荒谬,箭雨刚过,一支豺狼人的六腿豹骑兵出现在北面的一个小山丘。刚才瞄准珍妮芙的三连射狙击箭再次出现,一位背朝箭矢飞来方向的骑士顿时被射下狼背。另外,北面的树林阴影走出许多拿着角弓、正搭箭拉弓的大地精。

“城卫队,后退,放平长矛结阵!”珍芙妮见状连声催促,此时此刻的她满口苦涩,她上当了。

撤退无可避免,这场败仗将成为她毕生的耻辱,但在这之前,她必须让尽可能多的同胞退回村寨。

。。。。。

莫戈莫赤深吸一口气,将有些紊乱的呼吸调整至平稳,随后手中拉成满月状的长弓迅速复位,一支装有尖椎箭簇的破甲箭激射而去。仅过两个心脏跳动的间隔后,战场上一位骑在狼背上的伍芙尔骑士捂着中箭的胸脯栽倒下去。

大地精弓箭手们又射出一片箭雨,敌我不分地杀伤一大片无甲人员。六腿豹骑兵已经杀入战场,用他们的战刀和狼牙棒收割着伍芙尔人的生命,只是中途难免误伤到一些走避不及的小地精。

伍芙尔人的正规军人数虽少,面对着数量比自己还多的骑兵攻击时,竟然在本族骑士的指挥下努力结成长矛战列掩护武装村民撤退。那些失去主人的战狼亦陷入疯狂,死命厮咬冲近伍芙尔人的一切异族生物。

莫戈莫赤又从后肩处的箭袋抽出三支破甲箭,一口气连射出去。分别命中那位正在长矛战列中间指挥着部队后退的徒步骑士的左胸、喉咙和眉心。

徒步骑士的阵亡引起长矛战列的一阵动摇,带领六腿豹骑兵的亲卫没令莫戈莫赤失望,抓住了这个机会,像是一道闪电刺入伍芙尔人的正规军中间,紧接着更多的六腿豹骑兵攻入长矛战列之中,重现了战狼骑士们撕碎小地精长矛阵的一幕,只是这次被屠戮的一方变成伍芙尔人罢了。

豺狼人头领垂下手中的长弓,走向尸横遍地的战场。六腿豹骑兵正追杀着溃不成军的伍芙尔人,徒步的豺狼人战士则四散开来,去收拢那些被驱散的小地精,那些绿皮小家伙不算好用的炮灰,但起码能当塞刀肉使用。大地精弓箭手则收起弓箭,拔出猎刀或匕首,开始打扫战场,给予重伤者慈悲,救治轻伤者,收集阵亡者的物品——这是事前说好的报酬,这场战斗的全部战利品属于参战的三个地精部落,代价则是提供足够的小地精充当诱饵部队。

伍芙尔人不是没有在战场外围派出警戒的侦察兵,只是她们的水平对于阔斧部落的第一游侠以及他的亲卫游侠队来说,差了不止一大截。解决了负责示警的侦察兵,正在战场上厮杀的伍芙尔人自然无法发现围拢过来的伏兵。如今伍芙尔人的军队已经一败涂地,守卫力量遭受致命打击后,古利村已经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今天黄昏来临之前,继杉木村后第一座伍芙尔人的聚居点将被联合军拿下。

尽管目前为止他的计划实施得还算顺利,但莫戈莫赤仍旧感到不满。

首先那个火红色长发的魔弓手不在这里,不过由于她的不在场,让莫戈莫赤可以从容地狙杀伍芙尔的骑士——那些精锐骑士的数量可是比六腿豹骑兵还要稀少。然后那位应该是最高指挥官的骑士并未死去,他以为必杀的狙击三连射居然被拦下了两支,虽说有一支命中了,但中箭的地方是腰部,莫戈莫赤不认为她会在往后的几小时内失血致死。最后,那位红发魔弓手给他制造的麻烦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除——三位独眼巨人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却被弄成了瞎子,只能呆堡垒静养,在新萨满调来为他修复眼睛之前都派不上用场。

假如那三位独眼巨人完好无损,莫戈莫赤就直接把大军开到古利村外,让独眼巨人一个劲地往村寨丢石头,哪用牺牲大量小地精将守军引出来。小地精的命是不值钱没错,可在得到新的增援部队之前,莫戈莫赤手上的士兵可是死一个少一个的,而且小地精死伤太惨重,也会引起大地精们的不满。

伍芙尔族的文明程度极高,是生活在折戟山脉以北夏兹松地区的各个种族不能媲美的,她们的聚居点都有坚固厚实的围墙,一般是打入地里的原木,甚至是石砖砌成的。稍微有点脑筋的指挥官都清楚,指望小地精爬着长梯去攻城并取得成功,不如祈求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为此,豺狼人们许下丰富的报酬,好让巨人部落出兵助阵,不然联合军只能望墙兴唉。

想到这里,豺狼人头领不由得回旋遥望北方,但愿战争首领答应的增援能够早日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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