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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应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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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灵冷笑着说:“惩罚他们的人?抓进去蹲几天号子再放出来继续任他们胡作非为?你也自称燕山道徒,怎么这么没血性,还为一个脑满肠肥的地老鼠辩白?”

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人性应有的暖意,刚想组织语言继续辩论,却看见一白站到燕灵跟前,迎着燕灵冷漠的目光说道:“燕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有怎么样的故事,是什么让你的血液这么冰冷,不过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痛和难处。但是‘花落自有时,人命由天知’,当你作为裁决者剥夺他们生命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就一定是正义的,一定代表着天理伦常呢?别人我不知道,单说这白胖子,我们日夜相处,我可以替他打包票,虽说他贪生拍死、视财如命,有时候又自高自大、投机取巧,但是他绝对不是地老鼠,他来寻墓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内心的使命不一定比你们的低级,我李一白求你仔细考虑一下好吗?算是放过他,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来平心静气地思考一下自己所谓的信念是否是对的好吗?”

我被一白大义凛然、字正腔圆、一字一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惊呆了,没想到这个闷骚少年今天竟然爆发了。大炮和白胖子也直呼过瘾,不过白胖子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嘀咕道:“谁贪生怕死啦?谁自高自大了?”

燕灵咬着嘴唇瞪着一白看了好一会,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话。

反倒那个假正经的燕钟又站出来了,对白胖子说道:“今天就饶了你,不过要是以后还发现你有劣迹,我一定亲手宰了你!”说完便招呼着燕灵、燕毓进了厢房。

看着燕钟走路的背影,我忽然感觉有点奇怪,虽然他强烈克制着,但还是没能掩饰住身体的木讷,他的右腿似乎受了伤……

一瞬间,我想起了昨天在山崖上看到的藏在栎树的身影,在逃跑的时候似乎被铅弹吓的趔趄了一下,莫非……

冬季昼短夜长,说了一会话,天也就黑了下来。

睡了大半天,几个人也都饿了,白胖子和大炮最农家院的饭菜嗤之以鼻,说这些倭瓜、茄子、豆角都是摆谱的城里人爱吃的素菜,行走江湖的人,怎么能离开肉和酒呢?所以一起张罗着去外边吃。

我看一白自从在院子里回来就闷闷不乐,出去热闹热闹,也许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便就答应了。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燕毓,听说我们要去下馆子,高兴地张罗着要同我们一起前去,不想燕钟却从厢房屋里将她喝住了,我看小妮子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便将白胖子怀里抱着的一包牛肉干给了她,小姑娘高兴地回屋了,白胖子却心疼地直跺脚,大骂我败家子,重色轻友。

到了小酒馆大炮就是一通狂点,估计着铲除糜殃花剩下的那千八百块钱用的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菜单。我看着实在心疼,忍不住唠叨,这都是钱啊兄弟,少吃点少喝点,咱们也买个小灵通用一用,也做个有电话的人,装一回B行不?

白胖子说道:“那东西有什么用?我好几个诺基亚呢,下墓带着不方便,又没信号,照个亮吧还不如手电管用,都让我送给本家叔叔大爷了!”

我骂道:“你白胖子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都是穷人,能和你这个投机倒把的盗墓份子比吗……”

白胖子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我的祖宗,我知道你们燕山道牛行不?可你也不看看这是哪?三岔**易市场!在这住宿吃饭的都什么人?哪个手头干净,你要是再张口闭口盗墓份子的叫着,一会挨揍可别怪我装作不认识你。”

听了白胖子的话,我向四周看了看,还真是这样,无论是隔间里面斗酒划拳的,还是外边安静对饮的,竟都大大方方地将洛阳铲、探测器一类的家伙式放在地上。

白胖子继续低声说道:“这和石峪村一样,都是三不管地带,因为这里又把着三个路口,所以才击败了石峪,成了最新最大的明器私交市场。这里的饭店、旅馆、商店、农户,几乎没有不发这方面财的。也就是这些年盗墓从业者越来越鱼龙混杂,很多人实际上就是一无所知的无懒流氓,倘若是换做过去,经验老道的盗墓者一看三位爷你们腕子上的狐齿符,早就拎着刀子过来和你们这些闯入的燕山道徒拼命了……”

我又看了一遍四周,发现吃饭喝酒的壮汉没有八十也有五十,有几个在叫骂戏谑拼酒的瞬间,还能看见腰间别着手枪,MD,竟然进老鼠窝了。老子是燕山道,可是老子干不过手枪啊,看来只能认怂了,真他娘地给祖师爷丢脸。

白胖子见我们三个紧张地握着匕首,便站起身来,分别绕到我们身旁,将狐齿符偷偷掖进我们的袖口,低声说道:“三位爷甭失落,老话怎么讲着?虎落平阳被犬欺,何况你们进洞了,就算是御猫也不能硬和老鼠碰啊,我褚达福知道三位是好汉就得了……”

大炮端起酒一口就是半杯,说道:“擦,什么好汉啊,今天我们认栽了,总不能为了面子丢命吧?今天他们要是发现我们是燕山道,让我们跪着爬出去,那我也爬,得活下去啊,活下去才能报仇,这没啥丢人的!来吧,甭管他们了,咱们喝酒。与其看着咬不死的老鼠,不如早点回去戏耍一只变态的坏猫?”

“变态的坏猫?”白胖子不明白大炮说的什么意思,嘀咕着喝了口酒,我则和大炮相视一笑。

尽管看管的严,但是现在是冬季,野兔、山鸡、狍子之类的大路货山味儿还是常见的,所以一桌饭菜虽然花了八百多,但是却是超值的。大炮和白胖子都有伤,我让他们少喝点,可这俩货哪里听得进去。倒是一白,筷子未动,酒杯未拿,无论怎么劝都是摇头,一个人暗自伤神。

我说道:“眼镜,这才哪到哪啊,你若真喜欢一个人,还在乎她是大家闺秀还是冷血杀手?来,你要是真憋屈,就来首你最喜欢的诗词,不过说好了,说出来就别拧巴着了,哥几个的酒杯得走起来啊!”

一白叹了口气,闭上眼仰起头靠在椅背上,默念道:

“冬风亦愁缠,暮卷貂帘。寒咕冷却数重山。炉边珍馐皆蜡味,琐碎人间!

举杯复落案,不可强欢。酒中也是无情颜。早知凡情如炮烙,衲衣西川!

对不住三位,是兄弟矫情了,来来来,喝了这一杯,还有三杯!”

一番吃喝后,一白喝的烂醉如泥,白胖子也喝的晃晃悠悠,对着厨房门以为是厕所就要撒尿,多亏被我及时拉了回来。我和大炮另有计划,所以喝的并不多。一行四人,肩抗手扶,费了好大劲才回到了农家院。进了屋,白胖子和一白倒头便睡,我则和大炮隐在窗帘后边,暗暗看着院子里的厢房。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我和大炮也是瞌睡连连,大概到了零点半的时候,大炮终于坐不住了,对我说道:“老肖,这都半夜了,他们怎么还没行动啊,你不是你多心了?”

说话的功夫,忽然我看见燕钟他们所住的黑漆漆的东厢房亮了一下,我敢断定不是手电或是电灯,而是像是明火的火焰。我赶紧叫住大炮,指给他看,大炮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我看八成是在烧黄表纸,这小子夜里突然烧纸干什么?难不成真要给咱们使坏?”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不得不防,我赶紧把包里的宝贝都准备好,大炮不仅也拿出了灵符和朱砂,还将窗子撬开一道缝隙,把铅弹枪弩架在了窗子上。我怕他没看明白情况就冲动伤人,刚要嘱咐,就听见这小子嘀咕道:“咋地?人家主动害咱们来了,你还怕我伤了你那燕毓小萝莉?放心,情况不明我不出手,情况明了我也只打那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看了一会,似乎有味道飘了进来,我和大炮相互点了点头,看来应该是妙香的味道。真不知道这燕钟在干什么,难道再行通灵术或者召唤术?在燕山六门里,用得着烧香的也就只有这两门方术啦!

我正琢磨的时候,大炮忽然拉了拉我的胳膊,一脸惊愕地指着农家院的大门。我趴在窗子上仔细一瞧,竟然是两只半大的刺猬,正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进了厢房的门缝。

“看来还真是再行召唤术,可这大晚上召唤白仙儿干什么,而且一召就是两个!”大炮一边看着大门一边轻声嘀咕。

我也感到奇怪,一侧头却看到东墙角也有动静,仔细一瞧,那里是一个给猫狗专留的通道,竟然也溜进来两只刺猬。就这样,没超过十分钟,院子里竟然相继进来十多只刺猬,都一股脑的钻进了燕钟他们的厢房。

正当我们两个有点按耐不住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只硕大的白毛大刺猬也从大门走了进来。大炮一声惊呼:“这不是白老太太吗?”外边的刺猬显然是听见有人看见她的真身了,忽然化成一个小土卷风,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燕钟他们所在的厢房里忽明忽灭的火影也立刻消失了!

我转身冲大炮点头示意了一下,拿着匕首掩在门边,大炮则猛地一脚将门踹了开。这厢房门本就单薄,大炮这一脚直接将门板踹碎了。院主、一白、白胖子听见动静都跑了出来,院主更是直接质问我们大半夜为什么踹碎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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