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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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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可是这里离肖家营有十多里路,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六里远。先不要说我能不能背着木木平安回到营子,我还担心的是,白胖子能否在这偏僻又阴冷墓地照顾好大炮和一白。

胖子见我迟疑,大喊:“凌肖,你TM还傻愣着干什么?他们是你兄弟,难道不是我哥们?你不想要你的木木了?还不快走啊!”

眼镜、大炮,兄弟走了,你们多保重!“胖子,今天我把自己的胳膊大腿托付给你了,凌肖求你一定要保他们周全!”

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在木木的身上,一咬牙,将木木背到背上,沿着下丘的小路直奔大道而去。

站在丘上看公路并不遥远,可真走起来却成了慢慢长路,这可能就是所说的“望山跑死马”吧!

木木体态轻盈,开始的时候,我背着她健步如飞,没一会,便下了土丘。可是随着体力的减弱,我越来越感觉身上负重像是在增大。

我的大腿开始剧烈的颤抖,脸上的热汗流出来瞬间又被冬风吹的冰凉,整个身上阴潮而又僵硬,速度越来越慢。

可是我知道,我的背上背负的是我一生的幸福,我不想这么快就认输。我给自己打气:“凌肖啊凌肖,你小子真TM有福气,就凭你这模样,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好的姑娘做媳妇,今天你要是丢了她,那你就是孬种、怂货,加油啊,凌肖……”

跑啊,跑啊,终于,我跑到了公路之上。大概是老天开眼,迎面竟然过来了一辆驴车,赶车的人不时别人,正是肖家大院老管家常大麻子的长孙常富贵!

常家在东川是小门小户,但是因为肖敬轩和常大麻子的关系,两家走动频繁,也算是肖家的一门干亲。

常富贵看见我从驴车上跳下来问道:“小肖,你小子干什么呢,搞得真么狼狈!”

我径直将木木放到驴车上,喷着粗气,冲着常富贵说:“常叔,你甭问了,今天哪你都不能去了,赶快拉着这姑娘往回走,去二姥爷家!”

常富贵这才看见我怀里的人满身是血,马上吆喝着毛驴调转车头,他安慰我道:“小肖你别着急,把姑娘用我车上的毛垫围住了,放心,咱们一会就能赶回去,有二爷的医术,这姑娘肯定没事!”

我将木木依偎在我身边,用车上的毛毡裹了起来,驴车便在雪地上跑起来了。

跑着跑着,突然,驴车轧到了一块石头,车身猛地震了一下,木木一歪头,嘴里喷出了一大口血。

“木木!”我大声嘶吼着!

木木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我露出了一丝笑容,说了句:“凌肖,我有点冷!”说完话,眼皮又重重地合上了。

我紧紧地把木木抱在怀里喊道:“木木,木木,我是凌肖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好吗?你要撑住啊!”

常富贵扭头看了看,看到我们也是眼圈一红,扭过头去扬起鞭子狠狠地抽着毛驴,大声吆喝着“驾……”,这小小的驴车跑出了空前的速度。

这短短几里的路程,还有飞奔的驴车,可是我却觉得简直太漫长了,要比唐僧的西天路还要漫长。

好不容易进了营子,驴车直奔二姥爷家。街上的人们纷纷停住脚步,看着这像是发了狂的驴车议论纷纷。我在驴车上抱着木木,感觉天旋地转,已经无暇他顾,只是听见人们似乎在呼喊:“看,那不是肖家的外孙子吗?……呦,那女孩就好像满身是血……”

“吁……”常富贵一声口令,毛驴要跑出去十多米才真正停住。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车上跳下来,冲常富贵说道:“常叔,你赶快再去趟段家坟,就是刚才你遇见我那个地方北面的土丘上,那还有两个受伤的人!”

说完我便抱着木木向院里跑,边跑边大声呼喊着:“二姥爷,快救救木木……”

我抱着木木径直闯进了客厅和卧室,里面竟然没人,我不免越加焦急起来。把木木平放在床上,二老爷家的人这才断断续续地走了进来,二姥姥、小姨、小舅,就是没有二姥爷。

看到床上的木木,几个人也不禁着急起来,连声呼唤这木木,并追问我怎么回事。

我见二姥爷不在,便冲着小舅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好歹也算是个半吊子大夫,快看看啊!”

结果小舅上前一搭手,劈头就来了一句:“糟糕,没脉了!”

什么?没脉了!木木……我感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前边忽然出现了一座暗黑色的城堡,城前有座护城河河水漆黑无比。整个城池都被一朵浓重的黑雾笼罩着,城墙忽隐忽现,那城门像是一只巨嘴,虽看不清城门高宽几何,但是却能看见所有的行人都木讷地朝里面走,让人不禁有点恐惧。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城池,内外通道却只有一座拱桥。而且这拱桥不宽,只能允许两个人通过,其中半边道上还似乎摆着一个小摊,那副担子上插着一个小旗,写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孟”!

我忽然像是被浇了一瓢冷水,妈的,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凡间的地方,难道老子到了阴间?我死了?

我赶紧手搭凉棚朝桥上细看,果然,所有的过往行人到了那个小破摊子前都停住喝了一碗什么东西。看来是不错了,我竟然来到了奈何桥!

我是怎么死的?我为什么会死?那我的木木呢?我明明记得小舅说她已经没有脉搏了啊……

我不甘心,老子不能死,我凭什么要不明不白地死?如果非要死,我只愿意替木木死,在没见到木木之前,甭说孟婆,就是阎王爷来了,老子也要耍一耍无赖。

想到这里,我转身就要往回走,可就在要转身的一刹那,我忽然看见一个白衣身影正缓缓迈步走上了桥。那身影婀娜娇小,一席长发束蝴蝶配饰,那不就是木木吗?

“木木,你不要过桥,过了桥今生就真的没了!”我大叫着朝桥上疯狂奔去,我明显感到连着撞到了好几个人,那些人像是腐朽的木桩,被我一碰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木木根本听不见我的呼喊,她已经走到了孟婆身边。那个干瘪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举起了一碗汤……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抽出小腿上的匕首,朝着孟婆就扔了过去,当啷一声,孟婆手里的碗被我打翻了……

我跳到桥上,拉起木木转身就跑。就听见那孟婆一声悲鸣,桥下的黑河里立刻钻出来了两条黑龙,一条猛地扑到了我,而另一条则张开大口,含着木木转瞬间钻进了河水里。

我一下子绝望,进了忘川河,连投胎也难了,木木是我害了你呀!木木……

我一声长啸,奋力一挣扎,结果黑龙不见了,却从炕上跳起来了。

“呦,行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睡醒起床是前空翻起来的!”身边突然想起一声熟悉的声音。我侧头一看,竟然是二姥爷。

这么说,刚才的一切又是做梦?丫的,要说平日里凌少爷也算是有勇有谋的主,为什么到了梦里都是那种不禁揍还胆小的货色呢?

本来还为不是在梦里的场景感到庆幸,可一下子又想起木木已经没脉的事来,还不如在梦里呢,就算有孟婆、有黑龙又能怎样,至少我还能看见我亲爱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木木已经离去了……

想着想着,不仅悲从心来,一下子瘫在炕上,抱着被子哭出声来。

“嗨,嗨,大小伙子,你至于吗?做个梦还能吓哭了!”二姥爷竟然不顾我的悲痛,调侃起我来。我厌恶地蒙上被子,最好是把自己憋死才好!

二姥爷一声叹息:“唉,算了,既然你想把自己闷死,那就算了,我自己去看看木木吧,说不定已经醒了!”我听见老头一边嘀咕着,一边站起身来。

我嗖的一下把脑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激动地问道:“你是说,木木她没死!?”

二姥爷捋了捋须子往外走,说道:“谁说她死了吗?”

木木没死,木木还活着,我可爱、善良的姑娘还活着。

我兴奋地从炕上跳了下去,追上老爷子,急冲冲地问道:“二姥爷,木木不是没脉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确定不是哄我开心是吗?哈哈哈,木木没死,呜呜,你要是死了老娘也不活了,不是,是老子也不活了!”

二姥爷很鄙视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收敛点好,你这幅又哭又笑的样子像是精神病,就算他活着也要被你吓死!”

穿过堂屋,来到东卧室,我看见小姨、舅妈和小舅正站床边。床上的人虽然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但是胸脯有明显的起伏。

我一个箭步窜到床边,果然是木木,木木真的没有死。我拉着木木的手轻轻呼唤着:“木木,我是凌肖啊,你好吗?”

等了几秒钟,木木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微笑着对我说道:“凌肖,我很好呀,你不知道,我刚才做梦了,以为自己死了,结果你打败了黑龙,把我救了回来!”

我的天,难道木木和我进入的是一个同样的梦境吗?可我梦到的确实木木被黑龙抓走了啊!嗨,都是梦境而已,只要木木还在就好了。

我还有个一肚子的话要和木木说,可是舅妈却把我硬推了出来,说我妨碍木木休息……我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往外走,木木则朝我笑了笑,示意我安心。

来到客厅,二姥爷对我说道:“这孩子体质奇特,竟然是斜飞脉,所以你小舅按照正常把脉一摸,还以为没脉了!”

敢情是这样,我鄙视地瞟了一眼小舅。小舅大为不满地说道:“当时着急,我哪想到那么多啊,何况这斜飞脉的概率百千分之一!”

我问道:“二姥爷,那木木受的伤严重吗?”

二姥爷说:“木木这孩子主要有两种伤,腹部上的是撕裂伤,很像是野兽利爪造成的,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都跑到哪里去了,总不会是真的碰见狼了吧!我就劝你少东跑西颠的,坑你自己也就罢了,还让这小妮子受罪……”

“停停停,”我赶紧叫住老头,问道:“二姥爷您打住,您还是想给我说伤口的事吧!”

二姥爷瞪了我一眼继续说:“这撕裂伤口有点深,又流了不少的血,我已经给包扎过了,又用西药进行消炎了,最近再喝点调养的中药,多养些时日,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长出一口气,又问道:“那第二道伤呢?”

二姥爷没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小子老实说,你们几个去哪了?那郑家和李家的大人也都过来问我了,说是那俩小子也受伤了?”

我拉过老头,低声说道:“下墓啊,还不是为了除掉那毒虫?你难道不愿意将来抱抱我的儿子你的重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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