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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行刺郑禄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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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目回到跨院,徒弟们在院中练剑,李天目道:“你们跟为师进来,为师有话说。”

众人来到厅中,李天目坐定,说道:“为师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你们谁想跟着,可以一起去。”

陈茂弘道:“师父,很远的地方是哪呀?”

李天目道:“暂时还不能让你们知道。”

余波仲已经无牵无挂了,说道:“师父,不管你去哪,我和小七都跟着。”

李天目道:“茂弘,你呢?”

陈茂弘道:“我自然也愿意跟着师父了,只是得和大伯说一声。”

李天目道:“是该和二师叔说一声,待他回来之后,我告诉他。”

陈贞石在汪太医家研制皇后的保命药,每天都早出晚归。

李天目续道:“你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李皎月想知道李天目为什么要走,究竟是遇上什么事了?料想牟荣添或许会知道,于是连夜来到北镇抚司。

守门的警卫去宿舍通禀,见牟荣添在院中练刀,说道:“牟大人,有位李皎月姑娘要见你。”

牟荣添心想:“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说道:“让她过来吧。”

时间不大,李皎月来到院中,牟荣添道:“皎月,是不是出事了?”

李皎月道:“没出什么事。”

牟荣添道:“那你为何这么晚过来?”

李皎月道:“李大侠要走了,你知道吗?”

牟荣添一怔,说道:“天目要走了?去哪?回武当山呀?”

李皎月道:“他没说具体去哪,我不便多问。”

牟荣添道:“他为什么要走?”

李皎月道:“他不肯说出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你会知道,原来你也不知情。”

牟荣添道:“他是一个人走,还是带着董姑娘一起走。”

李皎月道:“当然是要带着董姑娘一起走啦。”

牟荣添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干。”

李皎月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呀?”

牟荣添道:“他一定是想刺杀郑禄嘉。”

李皎月道:“郑禄嘉是干嘛的,李大侠为何要杀他?”

牟荣添道:“他是当朝的首辅大臣,他做肃宁知县之时,草菅人命,害死了天目的父亲。”

李皎月道:“原来如此。”

牟荣添来到飞虎镖局,去跨院找李天目,见屋中亮着灯,推门走了进去,没瞅见陈贞石,说道:“陈前辈还没回来呢?”

李天目道:“没呢,你找他有事呀?”

牟荣添坐到炕边,说道:“我找你有事。”

李天目道:“何事呀?”

牟荣添道:“听皎月说,你要走了,为何要走?是不是想刺杀郑禄嘉,而后远走高飞?”

李天目微微一笑,说道:“你真是了解我,不错,我正有此意。”

牟荣添道:“天目,万万使不得,如果你杀了郑禄嘉,圣上绝不会放过你,你今后只能亡命天涯,这一辈子就毁了。”

李天目道:“荣添,不要再说了,杀父之仇,岂能不报?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回吧。”

牟荣添叹一声,说道:“那你多保重吧。”起身离去。

到了子牌时分,李天目都躺下了,陈贞石才回来。

李天目道:“二师叔,你回来了?”

陈贞石脱衣服上炕,说道:“怎么还没睡呀?”

李天目道:“我等你回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陈贞石平躺在炕上,侧头看着李天目,问道:“什么事呀?”

李天目将要刺杀郑禄嘉,以及要远走高飞的事道出,陈贞石道:“非要这么做吗?”

李天目道:“必须这么做,我一定要讨一个公道。”

陈贞石沉吟片刻道:“那你可要多加小心。茂弘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等皇后的事了结之后,我去香港岛找你们。”

次日,李天目和董晴以及徒弟们,回到肃宁老家。到家后,李天目带着董晴去拜祭亡父,他在父亲坟前,说道:“爹,皇帝是个昏君,不给百姓做主,儿要杀了老贼郑禄嘉,为你报仇,为百姓除害。”

李天目把董晴和徒弟们留在肃宁,独自一人返回京城。

当晚亥牌时分,来到郑国舅府宅外,翻墙而入,找了个仆人做“舌头”,问出郑禄嘉的卧房所在。

将“舌头”击晕,蹿房越脊,来到郑禄嘉卧房所在的院落,趴在东厢房后房坡,向院中窥视。

只见院子里站着十余名东厂的侍卫,正房关着门,亮着灯,传来女子的弹唱之声。

李天目心想:“老贼郑禄嘉应该就在房中。”拔出藤龙剑,飘身落入院中,他知道即使蒙着脸,东厂也会查出是他,因而并不蒙面,也没穿夜行衣靠。

侍卫们见来了刺客,纷纷亮出家伙,护住房门,其中有个姓蒋的,是东厂十二掌班之一,也是那十余名侍卫的头领。

他不认识李天目,喝问道:“呔,狗胆包天的刺客,竟敢来国舅府撒野,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李天目道:“某家武当李天目是也,今日某家要与老贼郑禄嘉了结一笔旧账,不想死的,赶紧滚蛋,倘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蒋掌班听闻对方是李天目,吓得肝颤心突突,却不敢临阵退缩,因为东厂的家规森严,对畏刀避剑、贪生怕死者,那是要处以极刑的。

蒋掌班心想:“横竖都是个死,与其被厂公清理门户,搞得身败名裂,让家人蒙羞,倒不如和李天目拼死一战,死后还能成为烈士,光宗耀祖。”

想及此,他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一声令下,和众侍卫一拥而上,向李天目发起群攻。

李天目叫道:“既然你们找死,某家就成全你们。”挥舞藤龙剑,和众侍卫展开激战。

侍卫们除了蒋掌班之外,还有两个领班、四个司房、其余都是役长,这些人武功不弱,都有两下子,但他们这两下子在李天目面前不好使。

李天目长剑落处,一颗人头被斩下,长剑再落,又斩下人头一颗,李天目如砍瓜切菜般,只片刻工夫,便击毙数名侍卫。其余众侍卫,有那胆小的,已被吓得屁滚尿流,顾不得东厂的家规,眼下先保住性命要紧,纷纷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蒋掌班见有了逃兵,叫道:“别跑,都给老子回来!”那些侍卫哪肯回来,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话音刚落,藤龙剑就到了,蒋掌班一声惨叫,被刺了个透心凉。李天目又挥出数剑,将剩下的几名侍卫放倒,而后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点着数盏烛灯,亮如白昼,几名歌姬蜷缩在墙边,吓得瑟瑟发抖,七嘴八舌头的喊着“好汉爷饶命!”

李天目不见郑禄嘉,叫道:“老贼郑禄嘉何在?”

其中一名歌姬往里屋指了指,没敢说话。

李天目见里屋房门关着,一脚上去,将门踹开,里屋也点着烛灯,屋中空无一人,只见桌案倒在地上,旁边有个盖板。

李天目掀开盖板,露出一道石阶,他从挂在墙上的烛台中拔出一根蜡烛,以烛光照明,走下石阶,嘴里叫着:“老贼,快出来受死!”

石阶走完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到了甬道尽头,仍不见郑禄嘉,眼前是一面齐整的墙,李天目往墙上砍了一剑,登时火星四溅,发现这不是土墙,也不是石墙,而是铁墙。

李天目用藤龙剑柄首往墙上敲了敲,声音空洞,发现墙后还有空间,料想郑禄嘉一定就躲在里面。收起藤龙剑,一掌拍在墙上,想将铁墙击倒,那墙却纹丝不动。

李天目起了急,又拍出数掌,这回用尽了全力,打得“啪啪”山响,头上泥土直落,那铁墙却仍是不动分毫。

李天目拿那铁墙没有办法,只得退出地道,纵身上房,却并不走,藏身后房坡,想待郑禄嘉从地道出来,再将其杀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鄢首峰闻讯赶到,带来了田尔耕和衡山四剑客,以及几十名东厂的侍卫。

鄢首峰对田尔耕道:“到房上看看,李天目走没走。”

李天目闻听此言,忙纵身而去。

田尔耕和衡山四剑客飞身上房,整个府宅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李天目。

鄢首峰来到里屋,顺石阶下地道,走到铁墙前,高声叫道:“国舅爷,老夫到了,快出来吧!”

一连喊了数次之后,但听得轧轧连声,铁墙缓缓上升,这铁墙厚达三尺,少说也有千斤之重,别说一个李天目,就是再来四五个,凭掌力也无法将其推倒。

待铁墙全部上升后,一个肥头大耳的矮胖子出现在鄢首峰面前,此人便是郑禄嘉,他惊恐的说:“鄢厂公,你可算是来了,刚才把老夫吓坏了。幸亏这面铁墙挡住了李天目,否则老夫就见不着你了。”

这个地道通往一间密室,地道口的盖板平时压在桌案下,刚才李天目和侍卫们交手之时,郑禄嘉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向院中窥视,见侍卫们一颗颗人头落地,不是李天目的对手,忙逃入密室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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