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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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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数万米之下的海洋中心弗曼尔达陷入了一场狂欢,这是史无前例的,素来都被无数高阶海族奉为朝圣所的弗曼尔达开放给了所有高阶海族,不需要贡献,不需要血脉,这是多么让人困惑也是多么让人欣喜,矗立在弗曼尔达表面那层厚厚深达数百米的魔力屏障外沉睡着举手投足间即可掀动整片海洋暴沸的海兽群如同崔嵬山峰拱立着海族的门齿,海妖们驾驭着千奇百怪的海族用梦幻空灵的歌谣唤来鱼群彼此举手相应编织出庞大的魔力网络拖拽着丰富的食物返回家园,人鱼们悉心将预备的海神塑像递到高阶海族祭司手里,虔诚跪倒在弗曼尔达那由一颗颗偌大螺壳拼组的街巷边的海族们数不胜数。

狂欢之下,寄宿着昔日海神传承的大海涡中,她手持星岚法杖,彩藻纤云缠绕成飘摇长裙,曼妙修长的淡蓝色恍若水晶般鳞片附着的鱼尾丝毫未将其身上柔美素雅削减反倒愈发映衬出娇柔体态,尘封的雕像排列在她行径的两侧,被大海涡加持的水体侵蚀下看不清面容的他们呼吸着恒长的韵律,笼罩在深灰色躯体上的宁静古老让这里越发变得像与世隔绝的失落地带,“当!”大祭司将星岚法杖凿在某座雕塑身旁,松软细腻的沙土绵软似棉花,大祭司缓缓来到大海涡的前殿,大殿尽头的那尊雕塑已经黯淡,原本模糊的面容已经浮现一道道裂纹接近碎裂的极限,大祭司小心翼翼地从那尊样状睥睨的雕塑下寻找出一只小小的雕塑,那看上去很新却全然无法和这里其他雕塑的郑重古朴相提并论,就像小孩子随手捏出来的泥土娃娃,虽然事实上也可能是如此。

她捧着这尊泥土娃娃,盯着它的那双并不清晰的眼睛看,嘴唇微微蠕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并不好,于是她靠在那尊海神像背后坐着,慢慢闭上眼,脑海中的回忆如同影像般一帧帧地倒放,最后记忆凝固在改变她一身的那一幕。

“芙纱,你经常问我,大祭司究竟好不好玩,现在我就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它并不好玩,很痛苦,它不会让你感受到任何真实的快乐,但当你站在这个位置时你就无法割舍这个立场。”淡蓝色的皮肤配上那双湛蓝的眼睛,她就像是海洋本身,非常具有包容性,她会唱很好听的歌,能吸引来一大片鱼群,能让那些笨重大大家伙心甘情愿地托着他们到任意一个地方去,芙纱曾经问过她想要做什么,芙纱得到的答案是大祭司,于是芙纱就对这个看起来就像海洋本身的海妖询问为什么,可她却总是笑而不答,芙纱就对大祭司这个职业产生了浓郁的兴趣,海族内部素来都是以血脉论事,自出生就脱离父母侍奉在零和楛之间的芙纱与梅耶并不知道他们早就被决定要担任这些职位。

“你要离开?”芙纱敏锐地察觉到了楛的变化。

“并不是,我从来都不会离开这里的,因为我是大祭司。”楛抚摸着芙纱的头发耐心地解释着。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楛,自那以后她也不会念叨着楛,准确说,不能。她和梅耶共同捏塑了一个替代品让没法站在大海涡的楛不至于流失在外,可她和梅耶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时间过了很长,她如愿以偿地接替过了零的位置,本来,这应该是楛交给她,没了让她对大祭司这个职位产生向往的人,她却没有太多的不甘心,只有一种释然与沉重,兴许她本就该适应这个职业,无论楛在或是不在。

“嗡”她的手指在微微颤动,大祭司霍然站起身,但很快她认识到这样的颤动来源于她手上所捏着的小泥塑,“哗!”大祭司瞬间闪烁到星岚法杖所在的位置,清凉凉的魔力顺滑地与她链接,弗曼尔达在这一刻统统化为大祭司的视野,恍惚感受到了大祭司的情绪原本被人鱼传授到各个高阶海族手上的海神像焕发出一种威严气势,当他们落在了大祭司所掌控的海洋领域之中时浩瀚水压积沉,煞时间弗曼尔达如同被转化为一座囚笼,高阶海族们纷纷不明所以地寻找着异样的源头,下一刻,水压溃散,白与蓝之间不断翻沉的泡沫从海族的头顶消失,然而他们却被激起了怒火,谁那么大胆在新海神晋升之后的庆典上大动手脚?

“哐!”高阶海族祭司们眼前一花,那些安静的海神像唰然间飘到了他们眼前,宏大的声音随着无形扩散的神力领域传入每一名海族脑海中,“危机已经解除,不要扰乱了庆典的气氛。”

海族们纷纷对身前的海神像露出狂热的敬慕随后真如那道声音所说的一样,庆典继续举行着,然而一些海族却开始悄悄关注大祭司的动向,毕竟身为海神直属祭司的她总归还是要现身主持庆典。

“这一位是,新一任的祭司?”身体近人形上下却分布些许蠕动鼓包的触螅族长老看到被章鱼,水母和金枪鱼包围在中心的蒙多忍不住道,毕竟她作为经常接触海神像的长老自然对海神气息浓郁的蒙多感应颇深。

“说对了!这位就是大祭司亲自挑选的新任祭司!她的天赋可是没的说!”金枪鱼一看到有人主动揭穿蒙多的身份立刻表现得比蒙多还要兴奋加小骄傲。

“你,你,你怎么,强,抢在,祭,祭司大人面前回答,你,你,不敬!”章鱼哥的口吃依然没有减轻。

“不,没有关系的,反正我也不算是正式的祭司,大祭司姐姐让我走走看看顺便和你们交流,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指教呢。”蒙多有些腼腆地道,不过并没有低下头,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直率地对向触螅族长老。

“啊,这位就是新任祭司大人,也是海妖!”

“什么叫做也是海妖,那肯定得是海妖!”

原本受到闹剧侵扰的一众海族发现新热门之后顿时跑来,大祭司之前并未有意向其他海族介绍过蒙多的存在,所以他们听了蒙多的话之后顿时明白了大祭司的用意,他们过于热情的招待让蒙多简直无所适从,但好在没有冷落哪一位海族长老,守护在蒙多旁边的近卫三人组坚决地撑起隔离带,海族长老也清楚,说了几句之后就放蒙多离开了。

一直到蒙多挨个和海族长老们聊过天,大祭司方才出现,原本火热的宴席氛围顿时变得肃静,蒙多乖巧地站在大祭司几步远认真地倾听大祭司淡然自若地宣告新海神诞生之后新生海洋帝国也将重现,蒙多中途被环绕在她和大祭司周围的三大护卫中的金枪鱼拍了拍肩膀,“未来你肯定要成为新的大祭司,嘿嘿,你现在这么承蒙我照顾,那等你成为大祭司之后怎么说也得回敬一下我呗?”

“别,别,听他,他胡说,”章鱼哥看着金枪鱼老哥大言不惭地为未来讨价还价顿时气急可在这样特殊环境下他偏偏还得压着嗓子说,这下可把章鱼哥给急坏了。

“你们放心,”蒙多原本正打算这样回答却眼瞳一缩,她情不自禁地仰起头看到茫茫海水之外一道混杂着青绿与灰白之间的人影在看着她,她见过这个奇怪的生命禁忌,“哗啦”蒙多眼睛一凉,却发现两只莹蓝色透明触须缓缓收回,金枪鱼和章鱼哥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蒙多,蒙多茫然地看着他们目光一转看到了清冷孑立的水母。

“发生什么了吗?”大祭司此时也已经讲完了回过神紧紧盯着蒙多问道。

“没,我好像走神了,真对不起,大祭司姐姐,这么重要的关头我却还是这样...”蒙多垂下头。

“说不准是海神大人想要通过你降下神谕呢?这家伙说不准还没摸清楚神谕呢。”大祭司声音很轻,她明白这样的话纵然梅耶自身不会介意但不代表其他海族会不介意,章鱼哥和金枪鱼瞪大眼睛却被大祭司做嘘声手势给震住。

持续了一个星期的庆典伴随着高阶海族陆续返回而告终,但所有海族知道这并不是海洋帝国的终点,新海神的诞生必然会降临天赋的复苏,单音节双音节海族必然会重现,然而海族的成长周期仍然无可避免地较比对于人族要长,尤其是初期,海族最深恶痛嫉人族的一点就是当初海神陨落,海族终于沦为四大黄金种族中最后走向衰微时,他们兴起了一种名为海底捞的活动,以卑劣的手段抓获高阶海族的幼体逼迫高阶海族族群用族内宝藏交换,亦或有更加悲惨的利欲熏心的人族直接将幼体海族当作拍卖品竞价拍卖,锥鲨族在当初蛟人族整体境界削减时推波助澜地让蛟人族幼崽暴露在海底捞群体中,锥鲨族成为实际上的第三支海族王庭,海妖和人鱼对锥鲨族的小动作心知肚明但碍于末代海族战神最终在锥鲨族中诞生,在海族顶尖力量缺乏的情形下根本没法揭露锥鲨族的野心,就这样,蛟人族远离了弗曼尔达登上了汐潮,堂堂三大海族王庭走向没落是海族最痛心的一件事。

当那场祭典开始,当那崇高的神位被重新支撑,属于海族蒙尘的历史送入了过去,对于海族来说,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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