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也注意了，从去年咱俩一起出门拉尸之后，我的生活环境，就有了改变。”
我想了想，没有隐瞒，决定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也算是变相的，让他对这一切事情保密，连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透露。
他点点头，说确实注意到了。
“其实那天之后，我你接触的这些东西，就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他非常认可这番话，瞥一眼桌上的玩偶，还真就是平常想不到的。
“你要替我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严叔他们。”
“嗯，你放心！”
“好了，早点休息，早些处理完事早些回去。”
他点点头去卫生间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又玩儿起了游戏。
我瞥他一眼，没说什么，他能答应将身体让出来，就已经是帮了个大忙了，其他的，就由他去吧。
天刚蒙蒙亮，一行人聚集在房间里头，鲎人从玩偶中出来，魏子清的灵魂被挤出来了，由鲎人暂用。
临出门，再三叮嘱，不能踏出房门半步，他连连点头，说一定在这里等着，哪儿也不去。
“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行吗？”
李双晶有些担心。
“这样，你把我的阴差令递给他，就算本地阴差找上门来，也能拖住一阵。”
掏出令牌，交给李双晶，由她转交。
我心头清楚，一旦是直接递给他，以这小子的性子，肯定会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
“小鲎，集芸斋的规矩，你知道吧？”
雷伊森走在前头，侧头问一句。
他点点头，说之前跟着主人去过几次，熟悉里头的规矩。
“那就看你的表现，事情进展得顺利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知道了！”
鲎人眼睛一亮，思绪开始活络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套说辞，只要有好处，别说集芸斋，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那咱们快点儿去，晚了就关门了！”
雷伊森瞥他一眼：“我没记错的话，集芸斋明面上是一间茶楼吧？”
茶楼中午至凌晨都在营业，哪怕是交易消息，也是按照正常工作时间的。
根本就不会出现他所说的去晚了关门的情况，只有去早了，才会吃闭门羹。
“嗨，你们人啊，就是拖拉。”
鲎人连连摇头，他想着，如果人类跟他一样，需要修炼，才能有躯体，怕是以这般啰嗦的动作，从生到死都不会得到一具躯体。
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当初对人们起的作用是什么？”
其实，雷伊森早就想问这么个问题，当然，还可以换句话来问，那就是：人们为什么幻想你这么个怪东西出来。
“你们第一个皇上，就是靠我，才能顺利的统一全国，要没有我，他哪里能成为你们所说的皇帝？”
鲎人不自主的挺了挺胸膛，仰着脑袋，别提多自豪了。
“所以对你来说，在视线范围内，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做其他忌讳的事，你都能清楚的看到，对吧？”
“那是自然！”
“经常偷看？”
“还行吧，主要是想了解哪块地方人多，容易吸取阳气。”
雷伊森乐了，好像这家伙心头，根本没有非礼勿视的观念。
“那他们在床上打架的时候，你也见到了？”
“我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是比较好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床上打架，就看了几十年。”他摇摇头，有些不解：“打来打去都是一样的动作，看久了就腻了。”
“谁在打架？”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那鲎人在说打架的事儿，莫名有点好奇，以他这只有形没有体的怪东西，还能跟谁打架？
雷伊森似笑非笑的盯我一眼，说这个不害臊的鲎人经常偷看别人两口子睡觉。
“......”
我一愣，不禁有些好笑，这四只眼的作用被他这么玩儿，真不知道是暴殄天物，还是活该他两千年来只能苟活在玩偶中。
李双晶下了楼，胡矛跟在身后。
他总觉得，这一趟出来，自己是多余的。
什么忙也帮不上，话也说不上。
唯一的一点是，这次出来，确实涨了见识。
两千多年的老怪物被他亲眼见到了。
他有些怀疑，这一趟是不是不该跟着来。
带着老婆度个假多安逸。
生前各种案件，各种训练，忙的不可开交，死过一次之后，还想着要不要辞去工作，做个平民百姓，过普通生活。
现在看来，不是自己做不到，是有意无意的就错过了，好比这一次，来与不来，都无关紧要的。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时候，并不是自己不能做选择，而是忘记了，该怎么选择。
“集芸斋在什么地方？”
李双晶发动车，侧头问雷伊森。
“集芸斋在什么地方？”
他又转过头，问摸着车厢的鲎人。
“城北郊区。”
他不禁感慨，终于有亲手触摸这被称之为车的交通工具了。
一直躲在玩偶中，看着这东西来来往往，心头还是很向往的。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旦自己成体之后，再想办法弄一具属于自己的躯体，买房买车过舒服的日子。
可是，他却忽略了，这个想法，已经是他第五千多次提起了。
却始终没有实现。
“对了。”
雷伊森拍了拍我肩膀，问我当时为什么灵魂出窍了。
我一愣：“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离魂那一次。”
“是刑夭，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是他做出来的。”
其实，雷伊森，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自然知道，当时离魂的归根原因，跟那刑夭是有关的。
当然，以常人的知识范围来看，不过是一座雕像而已，哪能那么邪乎？
不过，别忘了，雷伊森，本就生活在邪乎的世界中。
他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引起鲎人的注意。
以这么个两千多年的老怪物，定然会知道流城里头，关于刑夭的诡异事情。
“刑夭啊？我知道。”
果然，鲎人眯了眯，搭了这么一句嘴。
“刑夭是上古时期的人，你知道？”
雷伊森故作诧异，盯他一眼。
既然想要套话，就得把他捧一捧，才能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