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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罪人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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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白城上空,将夜幕撕裂开来,整个城市在淡白色的光照之下,尤为清冷透亮。

屋里童言才刚醒,就听见自己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没有立即起身,裹着被子坐起,脑袋还不是很清醒的望向门口。

“谁?“

“我。“门外的人应声,“可起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童言心中一个激灵,昨晚的发生的事一股脑的涌现了出来,挟制着她的身体,和清晰的心跳还历历在目。

挥之不去的羞耻感和恼怒,令她一时不想看见门外的人。

“没有!别进来。“

门外静了片刻,好一会儿才道,“你收拾一下,我们还要去打听离开雪域的路。“

话落后,脚步声向下而去,门外的人,下楼了。

雪域常年大雪封禁,每年只有短暂两三个月会迎来春季,到时风雪停息积雪消融,是进出雪域最佳的时候。

其他时间段并非不能离开,只是风险将很大,修为差的很可能直接被狂风卷走,在大雪中迷失方向。

再加上,本土修士的修为普遍偏低,很少有人能越过天然屏障去外面,内外交流的不多,雪域人自然长期圈地自萌。

童言收拾好下楼,看见坐在楼下角落里的人,尽量若无其事的走下去,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她刚坐定,面前就多了一个茶杯,热水缓缓倒入其中,到七分满时停下。

没敢第一时间动,悄悄抬起余光瞥向倒茶的人,好巧不巧撞上他的视线。

“你看我作何。“

她都还没看的到好吗。

“谁看你了。“

顾予期目光盯在对方完好无缺的嘴唇上一瞬,记得昨晚明明咬破了皮,随后对上她的眼道,“你眼睛在看着我这边。“

小动作被当面戳穿,令童言心中一时羞恼,“是你看我吧!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

他安静一瞬,半点不否认的道,“我是在看你。“

心中忽的一窒,随即仿佛占了上风一般,童言立刻反制道,“那你看我什么。“

“你嘴唇上的伤好了。“

此话一出,她的脸刷的一下染了粉色,立马偏着头手撑在桌上掩饰,根本不敢再看向顾予期。

顾予期面上表情不变,眼中却映有清晰的笑意,扬唇轻道:“一刻钟之后出发。“

这是让她快些吃完早点。

目前出去的正事要紧,个人情绪还是先缓缓,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放下手臂,开吃早点。

半个时辰后,两人并肩走在白城的正街上。

外来修士和本地居民十分好辨认,首先是衣着,雪域大半年都在下雪,温度很低,所以他们钟爱厚实的皮毛,衣襟袖口处细密的绒毛,即挡风又暖和。

外来修士,比如童言他们,则是修身的长衫长袍,俨然一副过夏季的样子,与稍显臃肿的本地居民格格不入。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门前皆挂了一把铜钱大小的浅白色小花,同他们擦肩而过的居民手里,几乎人手一束。

街上彩灯高挂,丝绦飘扬,整个街上呈现了一副极为独特的画面。

从别人交谈的话语中,他们知道了个大概,原来近两日是雪域的冰花节,小白花是这里用作祈福的东西,类似于端午节挂的艾草。

正常年份,冰花节过后一月左右,雪域将迎来短暂的春季,所以这个节日的意义,又相比除夕除旧迎新,具有划分年份的作用。

偶然发现前方吵吵嚷嚷,童言抬头望了过去,密密麻麻的人影挡住视线,看不清是何情况。

喧闹的地方外围很快聚集了大堆人,两人走来后只能站在外围观看,倒是顾予期仗着挺拔的身高,视线能轻易从前面的人头上看了进去。

“里面有什么事。“忍不住好奇心胜,童言出声问他。

顾予期撤回视线看向她,说“是刑场。“

“刑场?“,童言眉间无意识的皱了下,那岂不是有人在这里公开对犯人处刑。

虽说这个世界杀人死人很寻常,但这些比较血腥的画面,不怕对本地普通居民造成心理阴影吗。

显然白城的领导者不这样认为,公开处置犯人,可以起杀鸡儆猴的作用。

心里阴影?见的多了就习惯了。

正如此刻童言面前的这些围观的人,没有一个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可怕,反而有种古怪的兴奋和期待。

刑场上有人发话了,“犯人李氏,因个人私怨于三日前谋杀其继兄范某,杀人乃我白城不可饶恕的大罪,按照白城法令,今日施鞭刑五十,不死,打入罪人窟为贱妓!“

罪人窟,进入这里的犯人,都将生不如死。

在这里,他们失去自由,没有尊严的活着,沦为人人欺辱践踏的烂泥。

对女子来说更为残酷,去了这里沦为贱妓,唯一的存在就是给男人泄欲和生育。

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造人工具。

刑台上跪着的女子,几乎瘫坐在小腿上,干涸的双眼透着无尽的绝望。

现在对她来说,连死都是奢侈。

雪域的人,很少,每年的新生儿更少,随着人口数逐年降低,为了发展和延续,统治者不得不想方设法增加人口。

除了让城民多生多育,就是严惩杀人者,罪人窟贱妓,由此诞生。

这个浑厚的声音,童言记得,昨日他们遇到的侍卫长的音色便是如此。

还没深想下去,围观的人群突然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打人罪人窟!打入罪人窟…“

“杀人犯不得好死!“

“……杀人犯!“

……

没有人会想听刑场上的杀人犯会说什么,她的手被捆绑,嘴被堵住,除了脸上、眼中的害怕恐惧,再无法得知她的内心感受。

呐喊、指责、唾骂,一声高过一声,女子紧紧闭了双眼抽泣,眼泪无声的划过脸庞滴落。

不知何时,童言能看清了台上的场景,女子面向人群跪着,那张哭泣的脸,也是昨日在雪地里求救的脸。

“我们该走了。“旁边的顾予期突然说。

她心中情绪复杂,收回视线望向顾予期。

动了动嘴唇,询问他“罪人窟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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