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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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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狭小的山路上,路的一边是壁立千仞,另一边则是万丈悬崖。

狭路相逢。

自己只要专心对付眼前这个瘦子就行了。

瘦子后面还有个体型巨大的人,暂时由另一侧的同伴们牵制着。

这两人被己方前后夹攻,注定他们是没什么胜算的了。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眼前的对手看起来不一般。

对手是个戴眼镜的瘦弱男子,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猥琐地笑着。

这个眼镜男的右手懒洋洋地抓着一把大斧头,左手还轻佻地拍打着斧柄连接处。

自己也遇到过不少对手,绝不能掉以轻心。

谨慎为上,专心攻略——这是以命相博,一对一死斗的铁则。

虽然戴眼镜的是个瘦子,但那把大斧应该有点分量,不一定能轻易地将他击落一侧的悬崖。

暂时放弃悬崖,还是考虑别的策略好了。

推测这个眼镜男是右利手。

这个眼镜男右手持笨重武器,左手位应该是攻击死角。

虽然眼镜男的右边有充足的空间可以让他挥舞那把大斧——但现场对己有利的一点是,此时眼镜男的左手边是坚硬的山壁。

那么只要持续不断地攻击眼镜男薄弱的左方,利用自己攻击速度上的优势,丝毫不给这个瘦子喘息的机会,那么那个瘦子也只能不停地被动防守左边了。让眼镜男只顾着防守的话,即使他的右手空间充足,但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能够让他挥舞那把大斧发动攻击——不让瘦子有发起攻击的空隙,采取这样的策略应该没问题。然后只要再略施小计,那么战胜这个看起来动作比自己慢,挥舞着笨重大斧的瘦小眼镜男,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瘦子的耐力看来应该也不怎么样——长着豹头模样的半兽人不断用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眼镜瘦子,终于下定决心发起攻势。

果不其然,当它不断地引诱瘦子从右方往左方防守的过程中,机会终于来了——当瘦子挡过了半兽人一轮雨点般的豹爪速攻后,自以为看到了攻击的空隙,于是大力抡起斧头劈去——结果却出乎他意料被豹人迅疾的身手躲过。而且因为瘦子用力过猛,幅度过大,从右往左横劈的大斧头此时深深砍进了坚硬的山壁,很不合时宜地卡在岩石缝里。

就是现在!豹人伺机突击,趁着这一刹那空档,用力踩着仍陷于石缝中的巨大斧面当作跳板,高高跃上半空,翻着筋斗,准备落下用尖爪刀给予对手全力一击!

然而瘦子貌似早就预计到了这一切。他双手离开斧柄,身子快速地转了一圈,利落地反身躲开了豹人落下来的尖爪刀。然后就在半兽人意外地落地,曲腿调整重心的瞬间,瘦子异常迅捷地不知从哪里取出弓箭,突如其来地近距离射击,正中豹人眉心!

两下子便成功干掉了一个半兽人匪徒。瘦子身后的大个子女人应该也差不多完事了。

眼镜男子看着倒地的豹人自言自语:“唉!故事剧情总是安排猥琐的不能战胜英俊的,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收起细身剑的大个子女人却吐槽道:“剧情是‘邪不能胜正’才对吧?况且,你比人家长得更猥琐不是?”

“妳怎么能这么说呢?就这样的出场,怎么看我也不像个反角吧?妳这不等于在骂我是个在单对单战斗中故意使用些许诡计的卑鄙小人么?”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偶尔也要放下斧子,玩玩弓箭的嘛!”

“花心!”

“说到底不能全怪我呀~其实也是它自己作死,砍人就直接砍人啊,偏要没事耍帅,还踩着我心爱的斧子玩跳高,这才会让我有足够时间逮住它的空隙的嘛!”

男子这才收起弓箭,用力去拔仍然陷在山壁中的大斧。他一边用力一边说话:“不过真是世风日下啊。就连武道家辈出的豹头族,也在山里头干起了拦路抢劫的行当呢。”

“你看,又来了。” 女剑士指着远处另一班赶来的怪物,厌烦地说道。

“大概是这里打打杀杀的动静惹来了那班怪物的吧?老早叫妳一个女人家不要那么暴力的啦。”

“要你管!”女子又再拔出刚刚收起的细身剑。

然后二人赶快往宽阔的地方移动,又开始了纠缠不休的打怪模式。

“啊,又是这些弱鸡…这都第几回了。”男子已经无数次砍倒这一类型的怪物。

女剑士的细身剑也刺中了一个,她挑起来看看:“真是神烦,又是这些家伙。不过跟你比,还是…”

“对不起,妳刚说什么来着?”男子不悦地转过头。

“…啊,没什么…”女子支支吾吾。

“‘还是’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刚才妳觉得我烦是不?”

“抱歉,并没有。”强壮的女剑士居然开始怯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妳为何要跟我道歉?”

“糟了…”女剑士有不祥预感,嘟哝着拎起一只怪物丢出去。

放下成群的怪物不顾,男子突然连珠炮发地问道:

“妳为何恨我?”

“妳为何会跟着我?”

“妳为何会在这里邂逅我?”

“这是个问题。”

男子进入轻松打怪模式,一边用大斧挡开从背后偷袭的怪物,一边朝着空气说话:

“我们一路上消灭怪物,理论上其实是在跟大自然作对。”

“‘优胜劣汰’是大自然所遵循的普遍法则。”

“而我们为何要消灭这些怪物?

“其实怪物们的行为严格来讲也并不算‘为非作歹’。既然被侵犯方的力量比进攻方的怪物弱小,那么弱者就算被侵害也无可厚非。因为弱肉强食可是最自然不过的规则,怪物们只是尊重游戏规则罢了。”

女剑士不理他,他却继续自说自话:

“不仅被侵犯,甚至于疾病和死亡都是自然界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自有普遍存在的理由。”

“说真的,间接救下别人,跟死神抢夺生命的烛火,我们这种人说到底就是在忤逆神民的旨意啊。”

面对这个突然间开启神经质模式的男子,女剑士只能无语地专心刺倒一个又一个怪物。

即使女剑士渐渐陷入怪物的包围中,男子也依然没有放过她:“但为何我们种族和人类种族却总喜欢偏袒老弱病残的一方?总是要和大自然注定的命运对抗呢?”

女剑士挥汗如雨,继续无语。

男子持续嘴炮攻击:

“另外,既然这些拦路的怪物明知力量比我们弱小,可为何还要飞蛾扑火般地攻过来呢?”

“为何还要坚持无谓的攻击呢?”

“为什么就是不肯顺从命运?乖乖地死去?”

“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就是要来挡我的路?”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剑士不耐烦地干掉眼前最后一个奋不顾身扑来的怪物后,气愤地用力甩干净沾在细身剑上的污物。但是她耳边念经般地自言自语仍不肯消停。

女剑士终于忍不住:“你能不能…”

可还没等她说完,男子却突然开启宅男模式——神叨叨地打断道:“什么是‘能不能’?为什么‘能’?干嘛要‘不能’?首先我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干嘛非要在意你们?我为何非要在意妳的说法?我为何非要在意别人的观点?”

女剑士:“因为…”

但是女剑士还没说完又再次被他打断:“不、不、不,妳要反驳我之前,首先得在我面前证明妳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个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的存在物,而不是我梦里头出现的小人。一个绝对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什么别的外道。”

女剑士竖起耳朵:“你说什么?”

宅男:“哎!不许犹豫!不许撒谎!妳赶快给俺证明证明看看!现在!马上!给俺彻彻底底地阐述一下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女剑士强忍住内心要爆发的火气:“……”

宅男异常兴奋地说道:“看吧看吧,妳现在根本就证明不了吧?”

女剑士怒火攻心:“…又来了这家伙…”

男子兴奋起来(宅男模式暴走中):“所以妳以为自己是什么?妳自己根本就说不清楚!所以我为何要在意妳?非要在意别人?真是笑话!目前妳根本就无法证明妳自己!妳根本就无法在我面前证实妳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存在物!”

“……”女剑士心里产生想用剑刺穿自己耳朵的冲动。

“噢!多么地可悲!”宅男突然摆出浮夸的扶额状。“我眼前的东西说不定都是不真实的!妳的存在,很可能就只是一串符文、一段代码,或者只是我的思想偶尔打了个盹、开了个小差而冒出来的一段幻觉,或者纯粹就是我脑内哪根筋妄想出来的产物,又或者是星外人、神人之类的什么高级存在,以某种不可言说的鬼祟目的而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罢了…而且妳、你们、还有我身边的所有人、这整个族群,总是不按我的想法来行动!而且这个世界也总是违逆我的意志而转动,总是使我苦恼困惑、劳神苦思……所以你们这些恼人的所有家伙,很可能就只是上帝专门创造出来,用来忤逆我、折磨我的鬼东西,你们都是些该死的幻影!纯属虚构!我一点也不应该把虚构之物放在心上!总之,你们即是虚无,他人即是地狱。”

女剑士从牙缝间恶狠狠地挤出了几个字:“我真该现在就抹杀掉你这个废宅,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宅男提了提鼻子上的眼镜,顿了顿,说:“哦,哦,我知道了…”

看到宅男的这个小动作,女剑士开始后悔莫及:“早知就不说了…”

宅男突然音量又高了几度:“妳知道抹杀是什么意思吗?抹杀就是,把一个物件完完全全地从这个世界上‘弄消失掉’。如果深入到某种程度去思考‘彻底抹杀’这一行为的含义,要完全地实施‘抹杀’的话,那么就应该连诞生这个物件、这个人的因素等等,也要包括在内,统统‘抹杀’掉。要做到这一步,就不得不把生出这个人的双亲、祖宗等等跟其诞生有所关联的人都‘抹杀’掉。不仅如此,就连认识这个人、见过这个人的其他人等,就连可以‘造就’这个人的环境、机缘等等,广泛含义上跟目标有所关联的一切,都必须被消灭。如此不断地层层‘抹杀’下去,将会无限牵连到世界上的所有物。更进一步,岂不是终将追溯至这个上帝的庇荫——触及到创世的‘第一因’上面?这样一来,最后很可能便会因为抹杀一人从而导致世界的崩坏和毁灭!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啊…妳知道吗?”

女剑士叹了口气:“不知道…你脑子的构造我也懒得知道…”

宅男:“我的脑子构造…啊,不,应该是思维的构造方式根本就和你们不一样吧。啧,或者从另一方面说,很可能根本就是跟那些搞哲学文法的人脑子相反。我的思维或许就是专门用来考虑这个世上的‘不可言说之物’……”

最后他终于沉默下来思考了半晌,得到了一句断言:“所以妳不能杀我。”

女剑士已经烦不胜烦:“杀了我…”

由于自己的耳朵太长,女剑士想要堵上自己的耳朵怕是不可能了。话痨男是个自诩尊贵的家伙,又不能就这样用拳头堵住他的嘴……真是命苦啊,为何当初要选择护卫这种人?

只好快步赶路了……本来这样不近不远的地方应该坐魔导辁来。可是一想到要跟这种人一同困在狭小的载具里,连续不断地听他念经,还没得躲,那才更受折磨啊。

幸好不一会他们就到达了困住人质的大洞穴。

又是黑暗、地牢、人质……这种境况他们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了。进去便进去吧,没准这次的洞穴是个什么有趣的地下城?或是会遇到特别的怪物?

不出所料,黑暗的大洞穴里有东西在蠢蠢欲动,一堆会飞行的怪虫朝他们袭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

那个话痨主子又张嘴了:

“妳听我说,关于刚才那个话题,俺对我们的任务又产生玄妙的联想了…”

女剑士拔出剑暗自神伤:“这家伙又用上‘玄妙’了,真是‘不妙’啊…”

男子不放过她:“来继续探讨一下那些怪物们锲而不舍攻击我们的命运吧!”

“拜托放过我吧,我们原本是来救人的,不是…”女剑士恨不得被千万个怪物困在洞穴里厮杀血拼,也不要跟这个家伙一起再待上几分钟。

宅男突然又雀跃起来,任由飞虫在头顶乱串,再次不知疲倦地打断她:“啊!妳果然是我的缪斯!一下子又为我提供了新的灵感!”

宅男:“兽族信仰的弗教不是说,‘自我是最辛苦’的么?妳应该知道弗教的‘本我、自我、超我’吧?‘自我’最可怜,它同时服侍着三个严厉的主人——外部世界、超我和本我。‘自我’不仅要使三个主人的要求和需求相互协调,而且三个主人对‘自我’的要求总是针锋相对又背道而驰,难怪‘自我’经常不能完成要求而陷入困境。这使我想起我们要找的人,那个可以称之为艺术家的人…妳看看这像不像某些艺术家所处在的某种困境?

女剑士觉得自己此时的下场还不如被刺落在地的虫子:“这下完了…绝对一发不可收拾…”

宅男举起斧子乱挥:“首先是‘外部世界’。艺术家总是被外部世界的条件限制着他。他不得不注意外在形象,不得不照顾大众观点,不得不服从社会上对于他们这类人的潜规则。这些全都会干扰他一心不乱地创作;再来是‘本我’。艺术家也是人,也要吃饭、赚钱、睡觉,当然他也有功利、茫然的时候,这不假,而且这才是我们可以见到的真实艺术家,一个拥有七情六欲、活生生的人;最后是‘超我’。既然搞艺术,那么‘缪斯’便是离‘超我’最近的了。为了这个‘超我’,为了这个‘缪斯’,他可以甘愿放弃一切,忘记艰难困苦,使他自己的精神飞跃巅峰,然而自己的肉身却可以遭受折磨,不眠不休,甚至无人欣赏,被人否定也坚持不懈,以致沦落到困苦潦倒而毫不后悔。”

女剑士憔悴地看着不断增加的虫子尸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宅男:“妳把爱情的比喻用在这里不太恰当呢。不过怎么说都好,艺术家就是这么个矛盾的奇怪综合体。三个主人限制了他,他在三个主人的鞭挞下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历史上有无数走上各种道路的艺术家,或屈从于‘外界’、或服从于‘本我’,或超脱于‘缪斯’……往各种方向发展的艺术家都有,我们都听说过他们的各种奇闻轶事。所以我为什么觉得艺术感是种诅咒?因为一旦天生的超凡艺术感降临到一个人身上,就难免会使他跟大众的生活越来越脱节,就不免会使他这个人的一生命途多舛。”

女剑士想远离他:“‘命途多舛’不是他们自找的么?想想其实我们这些人不也一样么?谁不是在‘三个主人’的控制下活着呢?我们哪里有人是真正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因为恰恰这才是真实的‘活着’啊。”

甩开密集的虫群,宅男像个跟踪狂一样跟上女子:“说得不错,这才是真实的‘活着’。但艺术家总是活得不真实。凡人就是凡人,而难得的是凡人懂得跟世界周旋的艺术。艺术家却往往是些走极端的人物,总是在选定的一条路上走到黑。不像面面兼顾的平常人。艺术家常常顾得了这个便顾不了那个,超常的感官使他有着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的观点,对世界有着无法理解的感悟。因此不仅出格的言行会招致别人的侧目,他们复杂的内心也常常遭受跟凡人不一样的精神折磨。在超凡卓绝的艺术家身上,那种独到的感觉却总是像鬼魂一样缠住他,而不是像缪斯女神一样温柔地拥抱他。外部世界也常常无法理解这种人,而一旦不理解,不被接纳,不免就要造成孤立和针对……”

女剑士极力想要走远:“因此断言拥有非凡的艺术天赋就是诅咒?混得不好就怪社会?看来‘平凡’也是门高大上的艺术了。”

宅男:“妳不要觉得我老是断言这个那个,就去否定艺术的矛盾复杂性。艺术就是这样的纠结体,而且这种特殊的‘纠结’还不同于魔子力学的‘混沌’。这种纠结是在‘混沌’中产生的特有‘矛盾’。艺术家可以将混沌无序的音符排成有序的乐章,然而生成了有序乐章的人本身却是个极其混沌的个体……这样特殊的‘矛盾’,不知妳能不能品味和理解?其实我甚至敢断言,就连魔子物理都不如艺术高深!物理和艺术那种深层次的联结我说不清…而对于欣赏艺术作品而言,倒不如欣赏各种复杂矛盾的艺术家。而这又横生出一种‘矛盾’,就是我们不能只顾着听歌,却不‘听听’这个艺术家,去听听他在‘三个主人’的折磨下如何遇见‘缪斯’、涅槃新生……”

女剑士又打倒一些冒出来的不知名怪物:“其实说了半天,艺术家过得好不好,到底跟我们去找人有啥关系?”

宅男:“有关系!对于那些普普通通的庸才艺术家,我们很可能见不到他身上能够冒出‘缪斯’来,因此我们可以置之不理,不必要跑来找他。然而有些艺术家,你却无法避免去见。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耍着特别行为艺术的艺术家…”

女剑士:“嗯,的确是个混得不好的吐槽艺术家。”

宅男:“我的‘艺术细胞’一直在‘质问’我,我接触过的东西,身外之物,对于我而言到底是什么?就拿妳来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帝安排妳出现在我身边。我的‘艺术细胞’有时也在‘警告’我,是不是上帝又有什么阴谋,把妳派来我这里……”

女剑士生气地嫌弃道:“…离我远一点…你这个怪胎…”

宅男:“我以前不是跟妳说过,‘怪胎’的本质?就像每个艺术家脑里都有艺术细胞一样,其实每个人脑中都住着一个‘怪胎’——就是脑中那种神秘恍惚的特殊感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时不时地折磨着人的心智。只是有的人选择了忽略不理,有的人则继续跟它纠缠不清,有的还误入歧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得清的。我尝试追逐它而去,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跟妳一起;而怪物们呢,受到‘灵感’的感召,锲而不舍地来送死;而妳何尝也不是这样?可能妳为了逃脱‘怪’,周周转转从家乡来到这里,却不幸要与我在一起……冥冥之中,这是何等玄妙!”

女剑士心想:“管你生出什么想法!而我现在就想离去!”

宅男:“有点抱歉…其实是我的语言功底限制了我,无法表达出缠绕在我心头的那种复杂想法……”

女剑士刺死一只发出怪叫的怪物:“那你就别再说了!”

男子不依不饶:“不,俺死了都要说!”

女剑士杀红了眼:“那你个猥琐男就死在这里吧!”

突然间吵闹的两人居然对攻起来!随着一声响亮的武器碰撞声,两人仅用一招就结束了战斗。

两人拿着武器背对而立,维持着不动如山的架势。而刚才的激烈交锋掀起一股能量,将大量怪物震落在地。

男子首先若无其事地发话:“我再想想该怎么表达…可能是这句经文:‘若弗如来说无众生,一切众生则堕邪见,是故如来说有众生。于众生中作众生想者,则不能破众生相也。若于众生破众生相者,是则能得大般涅盘。以得如是大涅盘故,止、不啼哭,是名婴儿行……’”

女剑士烦得憋出了一首诗:“那我也赠你几句。‘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

男子:“唔…为何这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女剑士不理他,查看倒卧地上的怪物,没有任何一只还会动弹,这才担心起来:“…糟了…看吧,只顾着废话连篇,现在迷路了吧!我怎么觉得不久前才从这里走过?”

男子:“我也有踩过这个地方的印象……”眼镜男蹲下低头看了看。“嗯,的确好像有我的脚印。而且在脚印上被踩扁的,还有我刚才边走边讲时抠过的鼻屎。”

“真恶心…”女剑士气得把剑指向猥琐男。

“你想指的是应该往我这个方向走?”男的有点疑惑。

“唉…现在想逃跑都不知该往哪跑了…”女的垂头丧气。

“只要思想不滑坡,路子总比困难多。你跑什么跑啊,不准离开我,要跟我保持步调一致。”男子貌似开始意识到什么,胸有成竹地大步流星往前走。

“你知道往哪走?”女子担心地问。

“要清楚细节会随着时间改变。”男子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意思?你现在好像又往回走…”女子很困惑。

“还不懂?细节会随着时间改变,道路也会随着时间改变。”

“你是说洞穴的路在变?那我们岂不是…”

“一般人迷路是必然的,但俺可不是泛泛之辈。”

“大师请讲。”此时连壮硕高大的女剑士也不得不求助于瘦子。

“作为一个专家学者,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高级怪物,懂得在视觉、方向感、逻辑推理等方面制造障碍,使人将简单的场所误认为复杂的迷宫。这回我有种感觉,应该不会错。”

“也就是说咱们不是迷路了,而是上了障眼法的当了?”

“嗯哼!最后终于给我找到迷宫的元凶了!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男子用斧头大力地砸向地面。接着女子马上敏锐地感觉到洞穴深处的异动。

“这种气息…是‘龙’!?”女子握紧了剑,警惕起来。

“锵锵锵!没错啦!这种高级怪物,就是我心爱的猎物——龙啊!”男子揭谜底。

“看来你也知道心痛自己的老巢嘛!”男子笑笑,地面被斧头砸了个令他挺满意的大坑。

“…吾可不是什么老虎!”洞穴深处突然一阵低吼!两人渐渐看清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庞然大物——“蓝眼黑龙”!

但是当恶龙一看到那男子背上的巨斧……它的瞳孔就瞬间收缩成一条竖线:“巨斧…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灭龙专家?”

“想不到俺在偏远地方也真的那么出名哩!侬想得没错,正是本大爷!嘿嘿…”猥琐男歪嘴笑着慢慢逼近。

“喂!喂!别动手!吾可是珍稀的受保护动物!你不能伤我!”恶龙居然开始胆寒。

“没玩过《勇者斗恶龙》不是?还是没听说过《龙之谜》?这都是正常的剧情需要!”猥琐男慢吞吞地举起斧头。

“不不不!您大人有大量,有话好好说!”恶龙连忙以滑稽的动作向后退。“吾了解到的剧情需要,不是勇者救了公主便完事了么?哪有必须一定要手刃巨龙的道理?”

“但是少了屠龙,总感觉味道不对呀…”男子仍一步步向前逼近,左手轻佻地拍打着斧面。

“别别别!勇者大爷请不要忘记正事呀!您不是来救人的么?不先查看一下人家是否平安么?来!来!人还好端端地呆在我身后的小洞穴里呢!里面还有很多的贵金属和财宝…大人请请请!”身型巨大的黑龙顿时没了恶气,恭恭敬敬、动作搞笑地赶紧将男子让进自己的宝库里。

巨龙见他进去了,悄悄地转头撒腿就想跑。谁知男子只是进宝库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出来了,不由分说便砍了逃跑不及的恶龙一斧!

“敢骗老子!不过就是个金发碧眼、身材苗条、行为做作的普通货色嘛!”

可是倒下的窝囊黑龙早已无法听见他的吐槽了。

洞穴被施加的幻象消失了,出口就在不远。

女剑士不安地望望宝库里面的人质:“我们就这样走了?”

“她自己走路回家就好啦,反正一路上的怪物大概也被我们清得差不多了。”

“接了人家的请求来到这里,即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也总得顺道把人捎回去吧?”

“这种啥都不会的素人真是够啦!害俺还以为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弹竖琴的呢!这些没用的女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被人随随便便地掳走,不要再管她们啦!这些说话有气没力的小婊砸不是大爷的型…不过俺喜欢的就是妳这款暴力肥骚啊!”

嘴里还在说着话的猥琐男冷不防地向女剑士扑去!

“死开!”

女剑士身手敏捷地及时闪开他的熊抱,猥琐男扑了个空,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哟!翔不到深型那么房大,敏捷度却粗乎意嬲嘛!偶滴胖胖!”男子嘴里含着沙子说。

“身型房大!?”女剑士觉得气血上涌。“再强调一遍,我不是胖,只是‘魔力丰腴’而已!而且,谁是‘你滴’胖胖了?别不要脸了,短短!”她像在鄙视男子的身高一样,叉着腰眼睛朝下俯视道。

“哼哼,还嘴硬哩。妳难道不清楚吗,只要我向宫里的老头子们说一声要立王妃,全精灵国上下的女性,我不是随便想选哪个就选哪个?到时候回到去,管妳的嘴再硬,我可是只需要张张嘴,妳分分钟还不是变成我的人吗?胖胖?”男子伸手就想去摸女子的脸颊。

“屎斋蒸鳄心!”女剑士气愤地夺过猥琐王子背上的大斧,把硕大的斧头柄一下子砸到他脸上。

“区区一个女保镖,竟敢以下克上!”王子揉揉凹陷的脸,疼得大叫。“哎哟…不过这样粗鲁的暴力娘还真带感哪!MOE!”

大概脑子被砸得很严重,王子的脸上留出鼻血,露出了谜样的痴汉笑。

*注释:

1.豹人是半兽人,在本书中与一般怪物有所区别。这里所写的怪物,是由于各种魔装设备过度开发使用,以及各种不可描述的魔装炼金试验所产生。因为不正确的魔装使用手法和各种不正规的试验常常导致多余的魔力粒子溢出,而各种魔力粒子流经过各种相互纠缠和相互作用,会有一定几率会发生具现化,混杂而成为具有攻击意识的魔物,也有相当数量是恶意的魔术试验所造成的问题怪物(也有一说是牵涉到“熵增”的因素而导致魔力混乱)。在这些怪物当中,也包括由各种集中了巨量魔力的异常实验所造成的危险副产品。许多怪物可以通过耗损自身质量而放出纯粹而危险的能量打击。这种攻击不仅能够杀伤人类和兽人族,同样也可以杀伤其他类型的怪物,而且对某些由特殊形式构成的生命体种族,同样可以造成巨大威胁。

2.“他人即地狱”——来自于萨特的名言。

3.宅男口中“不可言说之物”可能跟维特根斯坦的名言有关:“对于不可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顺带一提,维特根斯坦就是个搞哲学文法的天才。

4.缪斯,很可能是传说中的Musae女神。

5.大部分兽人跟半兽人族信仰一种叫做“弗教”的宗教。

6.男子口中“自我是最辛苦的”等论调来自于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论。

7.女子口中“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句子出自宋代词人柳永所作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8.男子口中的经文“若佛如来说无众生,一切众生则堕邪见,是故如来说有众生。于众生中作众生想者,则不能破众生相也。若于众生破众生相者,是则能得大般涅盘。以得如是大涅盘故,止、不啼哭,是名婴儿行……”出自《大般涅盘经》。

9.女子引用的诗句,传说是卓文君所作的《白头吟》所附的《诀别书》。而男子说“少了什么东西”,可能指的是其中最后两句“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10.蓝眼黑龙,传说它的蓝眼能够迷惑人类。而据说某些精灵族的碧眼则拥有对抗其蓝眼的能力。

11.《勇者斗恶龙》、《龙之谜》可能是来自某大名鼎鼎的……

12.“胖胖”的发音像极了马来西亚语的“Puan Puan”(女士);“短短”的发音也像极了马来西亚语的“Tuan Tuan”(先生)。

13.感觉这里还是不要解释什么是“屎斋蒸鳄心”、“MOE”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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