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程九暮的身边，看着他一脸受到了伤害的表情，宽厚有力的手掌拍打着他的肩膀：“骗你的，谢啦。”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听到程九暮耳边如同仙乐一般。
他辛辛苦苦工作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傅沉的这一声感谢。
其实兄弟之间本来不用说这些，毕竟大家心里面心知肚明也就算了，但是傅沉这种内敛的性格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略有几分感慨。
“切，说这个话。就光凭我为你做的那些事儿，你说谢谢就得说两百年。”
翻了个白眼，他把傅沉的手拍开，推着他走出了门外，顺便还把西装给搭了上去：“快点去吧，免得真的被你说中，让吴晨捷足先登。”
说起这事儿，傅沉脸上温柔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雷厉风行的穿上西装，都不给程九暮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程九暮再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力量。
尤其是对本来就没有经历过爱情洗礼的人而言，头一次的爱情是那么的沉重。
另一边。
“捷足先登”者——吴晨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江暖。
这一次是真的可怜巴巴，而不是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博得江暖的同情。
“难道，我连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吗。我们两个人相处的过程明明那么的开心，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
这些话说出来有些艰难，但是再艰难也得说出来。
吴晨眼神当中带着挣扎，也升起过瞬间的想法，想要像傅沉一样把江暖给锁起来，让她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等到时间久了之后说不定他就会忘记傅沉，喜欢上自己。
但是他不敢这么做，不仅仅是尊重江暖，也是担心以江暖的能力和傅沉的势力，自己很有可能彻底失去江暖，甚至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以江暖喜欢傅沉的程度来讲，她被傅沉囚禁了都会如此生气，更不要说是被他。
直到今天这一刻，吴晨才真真实实的意识到了自己和傅沉的差距。
他以为的自己跟江暖之间的秘密早就已经被傅沉知晓了，并且傅沉还愿意把这件事情沉默，不以此来作为筹码。
而他……
苦涩的笑一笑，他凝望着江暖那精致的五官，轻而易举的能够看出他表情中的坚定。
“吴晨，我不想要跟你说对不起。可是我们两个人真的没可能，是绝无可能。”
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但是吴晨太过于执着太过于坚定，让江暖有些担忧，担心自己不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会让吴晨继续误会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本就挺直的背脊更加的坚硬，好似能够阻挡一切的风雨：“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朋友而已，我跟你在一起的确是很开心，但是那种开心不是男女之情。”
江暖干涩的抿了抿嘴唇，眼神当中流露出了一丝脆弱。
她想要维护好的事情都会离她而去，不论是幼年时候的母亲，还是外婆，亦或是傅沉，最终都离她远远的……
现在连去南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都变成这个样子，是她带着诅咒吗？
身为坚定的无神主义信任者，江暖头一次感受到了迷茫，头一次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上带着某种魔力，否则为何总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风吹过，在水面上掀起了涟漪，把水缸里的睡莲也吹得飘了一定距离。
院子里面静静的能够听到虫子的叫声。
过了许久之后，吴晨一直低垂着的头才慢慢的抬起来，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江暖无措的目光，不忍心再为难她，也不再逼着他做出一个选择。
他尽力的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然后对着江暖说道：“是我太唐突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你讲这些。”
吴晨没有给江暖说话的时间，一口气直接把话说到了尾：“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办法接受我，但是也不要这么直白的拒绝我好吗，我们就继续做朋友。”
“我不会强迫着你爱我，但是你也尊重一下我，让我在心里面默默的喜欢你，让我继续等下去，行么？”
这话相当于是把自己放进了尘埃里。
江暖看着这样卑微的吴晨，这么小心翼翼地寻求着自己的意见，她鼻头一酸，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
……
“所以，你同意了？”
月光的照射下，鱼儿在无忧无虑的嬉戏着，时不时的在水面划出一道痕迹。
手上洒落着鱼食，江暖的眼神放空。
她颇为纠结的摇了摇头：“我给不了他承诺，也没有办法也只能看着他这么难过。”
江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就像是大哭了一场，但是贺雨柔知道她不会哭，只是有些疲惫而已。
她想了一想，把江暖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开口说道：“可是，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但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也许是环境，也许是面前的人，我觉得是两种因素的综合，江暖忍不住放空了自己的情绪，让脆弱展现于人前。
她有些委屈地对着贺雨柔说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在维持我身边的人和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事与愿违，我想要得到的总是离我远去，我不想要却被其他人一股脑的堆在我的周围。”
说着说着，双手就已经抱上了贺雨柔的腰间。
闻着贺雨柔身上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江暖眼角有了些许的湿润：“早知道就不出去了，一直待在云村也挺好的，不用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我也不会这么为难。”
“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想的太多。”
明明自己身边的事情也是一地鸡毛，但是现在还有心情来打趣江暖。
贺雨柔摸了摸江暖柔顺的长发，认真的对着她说道：“外面的世界才有你施展自己才能的空间。”
“而且，你应该多一点的释怀，而不是把自己围在一个空间里。”
“既然已经跟傅沉离婚，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新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