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青没有去过酒吧, 相关了解，也是从同事那里知道的。
何况那家“夜色”还是这座城市最火爆的场子。
但她既然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走一趟！
其实……莫名地还有点小期待。
叶雨青用五分钟快速化了妆, 挑了一只最艳丽的口红。
这是她去年过生日，朋友送的礼物。
官方叫“牛血红”，她称作“吃小孩色”。
拆开后只试涂过一次就把搁下了 ，今天终于有机会用上了！
叶雨青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张嘴笑了下，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
涂了口红她瞬间觉得自己气场两米八。
这样去夜店就能很自然地融入吧？！
拿起桌上的手机, 她快步走了出去。
——
李澈弹了烟灰, 下一秒脸上的笑容消失。
“把他扔出去, 也请这些人一起离开。”
这句话落音, 几个年轻男女都变了脸色。
“你知道我是谁吗？”领头的青年满脸不可置信。
李澈没有再看对方。
服务生掏出了对讲机呼叫, 不到十秒，从四面八方跑来五个身材魁梧的安保，很轻松地就制住了青年，不顾对方挣扎往外拖。
和青年同行的一路人，也都被客气请了出去。
酒吧是特殊经营场合, 夜色客流量大, 为了防止有人捣蛋, 酒吧内外安保超过二十个。
领头的青年脸色涨得通红, 不肯就范。
两边驾住他胳膊的保安力气非常大，他如何使劲想挣脱，对方纹丝不动。
“你会后悔的, 我要告诉我叔叔！我叔叔是……”
李澈打断对方的话，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你可以告诉你爷爷。”
很快这群不速之客就被请走了。
哈利看着死狗一样被拖走的青年，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这两年, 李老板的脾气越发不好了。
但是今天会搞成这样，对方完全咎由自取。
高飞不知道从哪儿听了点李澈从前的事情。
他觉得猎奇，为了炫耀自己人脉广，主动和朋友吹嘘。
“酒吧老板和陆氏集团的高层认识，帮对方解决了一个问题，作为答谢那边就把酒吧送给了他！你们别看现在挺有钱的，以前是个服务生！给有钱人推销酒挣钱的！”
同伴对这个说法持有怀疑态度。
市中心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开酒吧，规模还这么大，哪能那么容易。
朋友的质疑让高飞很恼火，搞得他像在吹牛一样。
他连开了三瓶“红桃k”。
这种酒单价9999一瓶。每次叫服务生来开，都仪式感十足，会让周围人侧目。
知道这是不缺钱的主。
虚荣心膨胀，高飞找来服务生问老板今天在不在。
要是平时有人找，服务生会仔细核对。
但是今天是中秋特别活动，老板很多朋友都来了，这位客人也算大方，他没有多想，指向了最右边的一个卡座。
卡座其实是哈利定的。
他想着李老板无处可去，于是就胡搅蛮缠地把人给带来了。
这种特定的节日，一个人呆着容易想得多！
李澈一直挺沉默，直到那群年轻男女找上来。
说出那些冒失的话。
他变了脸色，旁边作陪的人也都不敢说话，暗自在心里骂刚才的愣头青。
关于李澈的传言非常多，很多都不太好听。
毕竟他是白手起家，没有后台，很多人不服。
但是这两年，不和谐的声音少了，李澈生意越做越大，人脉也越来越广，那些人不得不忌惮。
敢在正主面前这么说，显然没有脑子。
李澈行事向来狠辣，真想收拾他，那还真是爷爷道歉都没用。
“好了，不管那些无聊的事情，我们来喝酒吧。”哈利给他满上，主动缓和气氛。
李澈把烟摁掉，递来的酒来者不拒，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微信好友拨了语音电话过来。
李澈刚好去卫生间了，哈利看着卡通的头像，八卦心顿起。
这是谁？敢给李老板发语音通话？
还是在中秋节的晚上。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起手机接了语音。
那边一说话，哈利就听出是谁了。
画画很好的会所女客户。
他压低声音，模仿着李澈的语调，说让对方带着驾照来。
刚说了两句，手机被人从后面抽走了。
李澈警告地看了眼哈利，对着手机说：“你别过来。”
只是那边表示一定来，并且切断了通话。
哈利：“那个……来就来吧，毕竟你今天喝了不少酒，肯定不能自己开车的。”
“胡闹。”李澈低头，点开了对话框。
他想发消息，解释清楚，让她不要来。
看到下午叶雨青发的消息，又迟疑了。
这一迟疑，编辑的消息就没有发出去。
——
中秋节的市中心，深夜依然热闹。
酒吧门口很多豪车炸街，起步都是保时捷。
一波比一波高的音浪。
叶雨青怔了几秒，轻呵了声。
幸好她放弃买五菱宏光，不然岂不是抢尽了风头？
保时捷的副驾是个气质美女，不过要真论起来，和她电动车后座的李澈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叶雨青已经在来的路上查过攻略了。
怎么表现才能不像去酒吧的新手。
她深吸了口气，把几个要点复习了一遍，今天绝对不能丢脸。
“你念念有词在做什么？”
叶雨青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她转过头盯着李澈，好几秒才缓过神。
“你、你为什么要吓我？！”
李澈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真的来了？”
“嗯，我还带着驾照，你放心喝酒吧，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家。”
李澈看着她，没有说话。
叶雨青瞧了眼酒吧的入口，小声问：“那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你想去吗？”
叶雨青：“你想去我就陪你，你不想我就送你回去。”
她隐约闻到了对方身上有酒气。
李澈正要开口，有人抢在了他前面。
“小妹妹你来了啊。”哈利从大门走出来，眨了眼又问：“你记得我吗？”
叶雨青点头，看了眼旁边的李澈。
“我当然记得，你是他的同事。”
“……”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是李澈的客户？
哈利有些惆怅，又问：“你们是要进去喝一杯，还是现在就走？”
李澈：“现在就走。”
“哦，好吧。”哈利看向叶雨青，笑着又说：“那你把他安全送到家哦。”
“我会的。”话音一顿，叶雨青忍不住小声问：“那个，他这么走了没事吗？”
难道不用陪客户吗？
“哦，没事情，他本来就是被我硬拉来的。”
叶雨青：“……”
怎么还能这样？
哈利：“他今天遇到了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好。”
叶雨青脑子有点懵，不愉快的事情？
难道是碰到了比较棘手的客户？
“那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小心点避开？”叶雨青小心翼翼地问。
哈利想到突然冲上来的愣头青，耸了耸肩说：“我们也没预料到啊，真是莫名其妙。”
根据这几句话，叶雨青已经脑补了那个无理的客人，刁难李澈的画面。
她的呼吸一窒，心里也不太舒服。
哈利见她表情有点沉，又说：“如果路上他发脾气，你就他扔下别管了。”
叶雨青：“我才不会不管呢。”
哈利愣了下，笑出了声，意有所指地说：“小妹妹，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要对他太好。”
毕竟李老板是个黑心肝。
叶雨青低声嘟囔：“可是既然喜欢一个人，那为什么不对他好？”
哈利有些意外，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澈也听到了那句话，他轻轻掀了下眼皮，心里微微动了下。
还真是有点憨。
他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别理他了，我们走吧。”
“哦，好的。”
叶雨青从对方手里接过车钥匙。
今天是一辆奥迪。
这也是李澈从债主那里没收来的，偶尔会用。
叶雨青考完了驾照就没怎么碰过车了，她回忆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车倒出来。
李澈坐在副驾驶，闭着眼休息。
十分钟后。
李澈睁开眼：“你是想数清楚路上有几棵树吗？”
叶雨青：“不是很慢吧？我觉得安全第一。”
李澈轻笑一声：“是吗，等着天亮了，你就把我送到酒店了。”
“……”
等红绿灯的间隙，叶雨青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很缺钱？”
不然为什么来酒吧应酬呀。
李澈没有回答，叶雨青继续往下说：“你最近都没空见我，所以我接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哦，那挺好的。”
“报酬不少，一万五千块，而且我以后会收入越来越多的。”
李澈：“嗯。”
对方这么冷淡，叶雨青有点急了，索性把心一横，挑白了说：“你……没有懂我意思吗？如果你忙着赚钱才没时间见我，我也是有钱的，虽然可能不多，但是也不算少的。”
话音一顿，她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会强人所难，你觉得可以吗？”
李澈怔了两秒，没有回答。
他换了个话题，表情戏谑地问：“你大半夜出来，难道不怕吗？”
叶雨青：“你难道会对我怎样？你最近都一直躲着我！该怕的人是你吧。”
说完鼓了鼓脸，有点生气。
“……”
“其实，你也不用怕我。”
叶雨青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李澈挑了下眉：“怎么不走了？”
“你也说了我技术不好，那就更不能一心二用，所以先等你的回答，我再接着开车。”
“……”
叶雨青深吸了口气，她来的路上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能让对方一直躲着自己，得想个办法。
现在这个念头更强了，既然对方应酬不开心，那为什么不把时间给自己呢？
这样两个人都能开心。
她是愿意付费的。
“那……你觉得可以吗？”
明明是积累了半个月的勇气，叶雨青问完这句，整个脸又开始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