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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十四:局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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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中,红儿脸上犹微微地发红,却仍窘然地笑了一笑。?

?狐儿见既然被她看到了,没奈何只得勉强起身,强颜挤出一缕微笑,点头说道,“嗯,是的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们。真是巧遇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爹娘和龙师叔、凌师叔他们大家,可还都好?”?

“他们都很好啊。”红儿只是简短地回了这一句。

狐儿听说大家都好,因此便放心了。

那黄衣人在旁边端详了狐儿与燕飞云、姜若遐片刻,快步走了过来,朗声说道,“各位想必也是昆仑派的诸位师弟师妹了。在下武当孔杏篁,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原来你就是那个武当派的金童啊?我听爹娘说起过你,评价还挺不错的。”燕飞云浅浅一笑。

狐儿却也抱拳道,“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罢了。”孔杏篁如此谦虚道。?

红儿此时也慢慢地走了过来,替那孔杏篁介绍对方。

因为三人里燕飞云最先发言,红儿便首先指着她说道,“这是我燕师姐,是我们昆仑派天水分舵钟离师叔的大女儿。”

接着,红儿又一指姜若遐道,“这位姜若遐姑娘,是我们在商州分舵认识的好朋友,和狐师兄的交情最好了。”?

最后红儿又指着狐儿说道,“这就是狐师兄,是我虎师伯的儿子。”?

简简单单的几句介绍,语气平静祥和,但在狐儿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因为在狐儿耳中听来,这些话却都并不简单。他甚至都从中察觉到个中透出一些难以形容的温柔之意。当然这些温柔,加诸的对象却显然并非是他狐儿。?

狐儿心中因此也不由有些怅然若失,默默想道:从前的红儿究竟到哪里去了啊??

从红儿这几句话里头,他知道曾经青梅竹马的甚好玩伴已经一去不回了,从前任意喝喊呼唤的小狐狸已经遽然长大,从此变成了一丝不苟,不能触动她丝毫情绪的同门师兄。?

而她,也终究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她变了,变得比从前好千百万倍。不再蛮横不讲理,不再偏激凶悍。那些都已经是往事,成为不可触摸的烟云了。?

面对如此驯良温文的红儿,狐儿于改观之际,又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红儿都温柔体贴了,真可谓是翻天覆地。

然而狐儿心中只有苦涩,殊无半点欣慰与惊喜,尽管他也认为红儿能够这样实在是太好太好,再好也没有的事情了。

但他依旧高兴不起来,因此无法祝福半点什么。?

也许,这是因为他知道,红儿的这一切巨大变化,都是因为和孔杏篁交往的成果与结晶,她是因为他才有如此堪称完美的进化的。

想想从前,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她就是丝毫也不肯改变半点。十几年的时间,她永远我行我素,依然故我。

可是没想到,在和孔杏篁相处的这些日子,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她就完全地做出改变了。

简直脱胎换骨,让人刮目相看,神奇得让人匪夷所思。?

大概,这就是感情的力量吧。从始到终,我都不过是个路人而已,所以她拒绝对我做出任何的更改。?

狐儿黯然地想着这些心事,以至于都有些怠慢了孔杏篁。

红儿敏感地觉察到了,秀眉微微地一皱,似乎是心中有些不悦。

孔杏篁却丝毫也不以为意,一一向燕飞云、姜若遐见礼,然后又对狐儿笑道,“原来你就是虎舵主的公子狐儿,多曾听到红儿提起过你,今日见到,果然是少年英侠,有幸有幸!”?

“燕师姐,我们去往昆仑山之后,商州这边大家都还好吧。”红儿见狐儿对孔杏篁的恭维之词也不甚搭理,显得很没礼貌,心里不大痛快,就不愿理他,反而和燕飞云坐到一条凳子上说话。?

这边姜若遐担心狐儿太过失态,就走到狐儿身边,轻声唤道,“狐儿公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这位姓孔的少爷在跟你说话呢。”?

狐儿如梦方醒,赶紧又对孔杏篁抱了抱拳,歉然一笑。可是仓促之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孔杏篁淡然一笑,略不萦怀。?

恰好那店小二这时将茶具准备好了,这是探头过来笑道,“啊,原来你们各位大家都是认识的好朋友,那敢情好,那就聚在同一张桌上吧。各位意见怎样?”?

孔杏篁颔首,却看着红儿。

红儿笑道,“当然好啊。就放在这儿吧。孔师兄你也坐下来啊,跑了这么远的马,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累吗?”

孔杏篁道,“还好了,那么狐儿师弟,你也请入座吧。”?

原来狐儿在起身向孔杏篁抱拳称道久仰的时候,就一直愣愣地杵在那里,既不邀请孔杏篁入席,自己也忘了坐下。那模样有说不出的可笑。

孔杏篁出于礼貌,便也只好一直尴尬地陪着他站着。这时得红儿提醒,顿时反客为主,倒来邀请狐儿入座了。?

狐儿心中暗叫惭愧,就也随后对孔杏篁点点头,客套了一句,大家先后入座。

孔杏篁便在红儿旁边的那一向坐了,听红儿和燕飞云说叨商州分舵近来的各种事况。

狐儿随后坐在燕飞云的对面,姜若遐则正对着孔杏篁的方向。?

各人落座之后,店小二已经将孔杏篁和红儿的茶也侍弄好了,叫声各位请随意慢用之后,就退到了堂下。?

坐席之间,狐儿并不怎么做声,偶或说几句话,却也是姜若遐来问他,他才问一句答一句。

这有问必答的模式,倒也似乎尽职尽责。

孔杏篁因为与座之中,除了狐儿,其余尽是女性。而狐儿又似乎对他爱答不理的,也就提不上多大的兴致和他说话,尽量去陪红儿的话题,听她和燕飞云两个说到好笑的地方,就附议一句,烘衬一番。?

如此一来,狐儿和姜若遐就显得有些像局外人了。

因此匆匆喝了几杯茶水,狐儿就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赔话,只慢慢起身,走到堂下,叫过那小二,交付了两份茶水钱,随后出了茶寮,去到了外面。

姜若遐不方便离席,但知道狐儿不开心,心里头很是放心不下,频频地扭头去看他。

如是三番之后,终被她好歹找了个由头,向坐席中的另外三个抱了声歉,也慢慢地走出了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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