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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四: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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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冰见他总是不住地哭泣,心中暗自惊讶,内心深处也渐渐升起一层不详的预感。??

?为此,他悄悄拉了丁小幺一把,语气凝重地问道,“丁小幺,难道……最近你遭遇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吗?是有不幸的事发生了,所以你才这么痛苦悲伤,对不对?”??

丁小幺抽泣道,“没、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见到你,你一眼就认出了我来,这就足够让我开心的了。真的,那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挺过去的。此生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心里很高兴、很快活。”?

凌玉冰道,“可是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个积极乐观、自信开朗的人啊,从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悲伤莫名,一再失态地哭泣。

肯定有什么大的变故,才让你变得这么悲痛。好像一副处处力不从心、无依无靠的样子。”?

丁小幺勉强地一笑,擦干眼泪道,“你以前当真那么看待我的?唉,虽然我也挺希望自己能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去做一个强大而自信的人。

或者以前的我本就是那样的性格……可是,那时候,我确实太年少轻狂了一点,还什么都不懂,以为人生就是那样地完美无缺。

然而,事实其实却总是和设想不一样,最后事与愿违,甚至跟预期的种种完全背道而驰,而你对此也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东西……”?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口,抿嘴一笑后,旋又说道,“你一切都好罢。嗯,见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那么,我也该走啦。跟你说了这么久,都已经很晚了。”丁小幺说着站起身来。

凌玉冰急忙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语气焦急地说道,“不许你走!我们兄弟两个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今天好不容易重聚,哪里肯轻易放你离开?我一定要留住你,等咱们联枕聊上三天三夜再说其他!”?

丁小幺“噗嗤”笑道,“我很脏的,都好多天没洗澡啦,怕熏臭了你的床。”?

凌玉冰摇头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而他去。”

丁小幺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凌玉冰,我的好兄弟,真的不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走了。”?

凌玉冰仍阻挡住他,并固执地说道,“我不放。你真要走,那你就带上我一起走吧!”

丁小幺见他如此坚持,却反而有些生气起来,“凌玉冰,你在商州分舵过得好好的,这里所有人也对你非常友善,你现在武艺尚未大成,说这些话话,不怕对不住你师父他们吗?”?

凌玉冰不假思索,脱口就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并未正式拜他为师的。喊他师傅,也只是一个口头的说法而已。

因此,昆仑派严格说起来,也并不能算是我的师门。丁小幺,如果你不愿意我离开商州分舵,那么你就答应我,你也得留下来。怎么样?”?

丁小幺摇头道,“我又并非商州弟子,纵然留下来住几天,也终究是要离开的。你又何必再固执了呢?”

凌玉冰着急道,“不管!不管怎么样,总而言之,我就是一句话,不会就这样放你走的!”?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与你多聚几日呢?”丁小幺一笑之余,却又立即坚决地摇头,满脸感伤无奈地说道,“但是我实在是有很多的不便之处,绝不能留下来的。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啊。”凌玉冰说道,“倘若是真的无可奈何,那我也不强留于你。但如果你不肯说明,我却只是不肯放你走。”?

“我不能说。”丁小幺断然拒绝向他透露内情,随后却看着难得的好朋友微叹了一声,又说道,“对不起啊,这个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希望你别介意。

我真的得马上离开了,是好兄弟的话,就再也不要挽留我了,也请不要一再追问什么啦。”?

此刻,一阵夜风忽然吹来,练武场四周的树叶沙沙地作响。

凌玉冰知道丁小幺去意难留,一股临别之际的惆怅萧瑟涌上心头,不由涩声说道,“那好吧,我不留你了,也不再问你什么。但是请你告诉我,我们这次分别以后,却又要到何时方能再见?”?

没有再作声,丁小幺却在沉默中转身,悄然地走了。

幽幽的练武场,顿时又只剩下凌玉冰一个人。他寂寞地站在那里,悄无一言。

丁小幺来也静悄悄,去也无声息。凌玉冰的胸怀间,却因为他的到来和离去而变得难以平静,那里仿佛有一团温暖的火焰在跳跃鼓荡不息。那团火,就是丁小幺在凌玉冰心中驱动的力量。?

然而,他走的时候,为什么拒不回答我关于何时再见面的问题呢?凌玉冰沉默地想着,内心似乎又因此而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难道,这代表着从此以后,我们的重聚,将会是遥遥无期的了吗?难道丁小幺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吗?这份隐衷,让他再三再四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绕过话题,左顾而言其他。

莫非在这三年之中,他遭受到了一系列空前的变故?要不然他的眉间,又怎么始终都郁积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悒,而从前的爽朗明快、天不怕地不拘的不羁荡然无存?

但是,他又为何偏要对我隐瞒着这一切呢?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讲,始终不肯吐露半点口风,可我跟他可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啊!?

这时候,远方有一只夜鸟忽然高声长嘹,才歌得一声,却又戛然而止。充满了突然感,也充满了伶仃孤苦之意。

凌玉冰忍不住抬头仰望,可是茫茫漆黑夜空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时候,却有一个窈窕的身影莲步姗姗地向他走来。

凌玉冰警觉性高,立刻就察觉到了,扭头看去,却惊奇地喊道,“冬儿师姐?你怎么在这里来了?”?

那人原来正是黄萤的首席门徒冬儿。

却听她一笑说道,“你可以在这里,我就不可以来么?”?

凌玉冰窘然不已,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刚才独自离去那个人,他又是谁啊?”冬儿自然知道他并无那个意思,也不再就这件事继续讨论,当下把话题一转,轻声问道。?

“刚才那个人?哦,”凌玉冰说道,“他叫丁小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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