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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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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雎”二字原是极旖旎的风光呢,太后微微一笑,想道:书上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这些女子,这些被毁去面容的女子,可仍有君子认为她们是“好逑”?

她冷笑一声,休想!休想!谁都休想取代她!

然而心里终是悲凉了,那样悲哀的凉,凉到心底去,便是把整座火焰山搬过来,也无法暖她的心。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容郁在慈宁宫中,睁着眼睛看帐顶,帐顶有精致的刺绣,好像有风穿过去。

她出身卑贱,也就没有一般妃子的娇贵,比如择床而睡,她平常很轻易就能睡着,可是这一晚偏偏就睡不着,可能是因为这到底是在慈宁宫。

在大宇王朝的皇宫里,人人都知道慈宁宫这样一个地方,但是很少有人真正来过,因为太后不爱热闹,何止不爱热闹,她根本连人都很少见。容郁在兰陵宫的时候见过太后两次,都是在重大节日上,远远看一眼,因隔得太远,连脸都看不清楚,只是锦绣堆里撑起的一个人,肤色甚白,其余就都不分明了。听兰陵宫下人说起,太后不苟言笑,而事实上,她入宫多年,连皇后柳微都不见受过太后什么赏赐——不过皇后出身豪奢,非太后能比,大概也并不稀罕什么俗物。

容郁发现自己转来转去,又想到皇后身上去了,虽然她一直尽力避免去想,但是皇后临终时候面上诡异的笑容,便如关雎宫的存在一样,始终都是她心上的刺。

窗外传来打梆子的声音,长一声短一声,声声断断……竟然已经到二更了。

容郁集中心思想要睡着,但竟是怎吗着都无法入睡。她睁着眼睛看屋顶,想道:如果疲倦了,自然就睡过去了。她看得太过入神,屋顶上几根梁越看越粗,渐渐天旋地转,仿佛蜘蛛吐丝,越缠越紧,到后来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八卦图。容郁心里一动,想道:皇宫之中怎吗会有这种东西?莫非是我眼花。

也许真是眼花了……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真的睡过去了。

次日晨起,前去问太后安,太后洗漱完毕便见了她,仍如前晚一样,执她的手殷殷询问。容郁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便想:凭她怎样的高位,怎样的权势,在血脉之亲上,到底也和平常人一样亲厚啊。

自然再三谢母后关心。

太后与她同进早餐,餐桌上琳琅摆满了各色的食物,过了一轮又一轮,最后上来的是果脯,那果脯制作格外精致,入口馨甜不说,回味甚甘,容郁一时胃口大开,把整盘都吃下去了,转眼看见侍立一旁的绛绡骇笑,不由赧颜道:“容儿贪吃了……”太后却是满脸慈祥,连连道:“爱吃就好,能吃就更好了……你若是喜欢,来日我叫绛绡多给你送一些过去。”

容郁忙起身谢恩道:“多谢母后。”

太后扶她起来,道:“今日风和日丽,你陪我去花园走走吧。”容郁自然应好。

时已至夏,满园的花开得很热闹,因天光尚早,天气也不如何热,不时有晨风吹过去,一对两对的蝶在花木中翩飞,颜色偏丽。太后执她的手缓行,一边指点道:“那香的是杜若蘅芜,这是茝兰,那是金葛,红的是紫芸,绿的是青芷,另外有绿荑,丹椒、蘼芜、风莲……”容郁几时见过这些奇花异草,只觉得稀罕,又想:不过都是红的绿的,怎吗起了这么些好名字?因是太后盛意,只能一路听下去,听太后细说杜若蘅芜如何样的香法,金葛紫芸又有诸多止血益行的功能。

容郁暗中笑道:原来唠叨是所有的老人都有的嗜好,无论天子之母还是贫家老妇。这样一想,倒觉得太后亲近许多,不似初见时候忐忑。

两人行走甚慢,但用不了多少工夫,也到了花木深处,侍从渐渐落在后面。太后指了一丛蓝色的花对容郁道:“这种花叫风信子,不是我国产物,而是来自要横渡大江大洋才能到达的一个国度,那个国度里有很多珍奇。据说有一种花,颜色极丽,模样儿也是极俊美,但是等闲不开花,要什么时候才开花呢,说是要等到一种叫夜莺的鸟儿,在最皎洁的月色里,站在它的枝头,将枝上的刺插进自己的胸口,然后流出血来,一点一滴都落在将开未开的花蕾上,那鸟儿要忍受那样的痛苦唱歌,唱整整一夜,到天色拂晓的时候那花就开了——那个国家的人都说,夜莺的歌是天底下最好听的,而它用血灌出来的花儿,也是天底下最美的。”

容郁闻言便向风信子看去,想道:怎吗红色的血灌出来的花竟然是这样明丽的一种蓝色?不由眉间微蹙,又想:蝼蚁尚且偷生,世上又怎吗会有这么蠢笨的鸟儿呢?名字倒是好听!

太后见她神色,笑道:“你以为是风信子吗?不是的,那种花儿叫玫瑰。”

容郁讪笑道:“容儿无知。”

太后道:“无知有什么打紧,知道太多了倒是不好。”

容郁一惊,揣测不到太后的意思,不知道她是否以这样的话旁敲侧击提点自己,因此只挤一个疏淡的笑容。好在太后立刻又有下文,说:“风信子在那个国家是很常见的花,春天里风一起,漫山遍野都是,因为开花的时候总是一年里的那几天,从未误过时辰,所以叫了风信这个名字,人们用它表示信守承诺的意思……”

容郁细察那花,五瓣,颜色由边及里渐浅,花蕊是纯白色了,因生得密,一眼望去,只见深深浅浅的蓝,看多了让人眼晕耳眩。却听太后不急不徐地道:“……这花,是平懿王进献先皇的。”

容郁听得“平懿王”三字,精神一振,道:“这么远得来的花,平懿王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太后偏头看她,笑道:“你也听说过平懿王吗?”

容郁想起昨晚上忻禹的交代“若是母后相召,提及柳家事,你可一律推说不知”,当即背心一凉,天下竟有这样的母子吗?相防相忌一致于此!口中自然道:“容儿听说平懿王是本朝第一个异姓王,曾有大功于本朝,想来一定是个大英雄。”

太后听她如此说,反倒一怔,道:“有大功于本朝是不错,大英雄吗……”她出了半天神,终是叹道:“这样说原也不错。”

容郁听她口气不对,默察太后神色,想道:难道太后竟然跟他有关系?怪不得宫里对柳氏忌讳莫深……她将风信子种于慈宁宫中怕是怀念的意思吧……钱塘有歌谣说: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她大概也是怨恨柳氏无信吧。

她怔怔地想得出神,太后伸手去摘了一朵风信子,缓缓地道:“平懿王进献此花,却是没安什么好心……”

听到这里,容郁的脸色已经变了,她诚然想知道平懿王的事,可是绝不是自太后口中知道——知道这等宫廷秘闻,便像是种在身上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要了她的性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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