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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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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某处地底。

“悲观主义者是这种人,当他可以从两种罪恶中选择时,他把两种都选了。”胥伏特在阿列纽斯身旁来回踱步,冷冷地说道。

阿列纽斯此时无法动弹。不知道那个邪恶的紫衣神官用了何种方法把他死死地定在这张冰冷的椅子上。下半身也不知何故渐渐失去知觉,他只知道自己是再也无法移动分毫了。

自己的家早已一片狼藉,堆满了尸体。得知自己在关键时刻上做出了无法挽回的决定,恼怒的神官很快便派人抓住了他。接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蒙着眼睛绑来了这个地窟一样的地方。周围几乎一片黑暗……永远也无法逃离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了。

唯一欣慰的是自己终于在最后关头遵从了内心的选择……温森特大概早已脱身了吧。

胥伏特:“我自问对伯爵大人您的礼数已经做得相当周到了。我不仅开出了令人无比心动的条件,就连今天关押您的地方,我都亲自为伯爵大人精挑细选了单独的牢房。然而阁下既背叛了组织,却又同时毁了和我的君子约定,您应该很清楚伯爵夫人……”

“干脆点,杀了我……”伯爵闭上眼睛,没让它说下去。

“阁下这是在求饶吗?可是您知道吗,鄙人的心情啊,现在十分地不妙呢……”走到椅子背后的神官突然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要动手就请快点吧!”

胥伏特咳嗽了一下,打了个响指,远处渐渐传来沉重古怪的脚步声。不一会,一个不知是人还是怪物的大块头就抱着巨大的培养瓶过来了。瓶子里面是……

“你看看,我在技术上已经成功了。夫人现在又复原了一些组织。可惜原本美好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用来祝贺大人您而准备的啊……为何阁下在最后关头非要放弃呢?为何啊?”

伯爵紧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再看那瓶东西。

神官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抓住了伯爵的一边肩膀。

伯爵感觉到肩膀一阵异样的寒冷,紧接着是一阵难以名状的刺痛,然后是麻木和僵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耳边便传来碎裂的声音——神官用力地把肩膀掐了个粉碎!

伯爵惊呆了,看着自己的肩膀像碎冰一样散落一地。虽然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剧痛,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性画面还是令他胸腹抽搐起来。

“您看,连伯爵夫人都没有放弃自己的身体,正在努力地复原呢。可阁下呢,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一会放弃这个,一会放弃那个,现在终于连自己的身体都保不住了啊。” 神官毫不留情地用脚践踏着地上的碎片,残忍地令其成为齑粉。

伯爵控制不住地想用力喊叫,但是马上感到喉咙又猛然被大手紧紧掐住。

“好啦,有什么遗言的话,趁着脖子碎掉之前赶快说吧。不过我倒是希望听到您能够说出‘布莱克奈特’的下落啊。只要您说了,就没有遗言的什么事了。”

“……”阿列纽斯开始透不过气。

“嗯?阁下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我可以用本人的宽宏大量来担保,您说了之后,不仅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看着美丽动人的伯爵夫人,您的肩膀,我也会想办法复原的。”胥伏特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绝不会…再做同样的蠢事…”阿列纽斯用尽气力勉强吐出几个音。

汗水湿透了他的身体,伯爵闭上眼睛坚决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令他意外的是,那只大手最终却松开了。紫衣神官拂袖而去,只剩那个面目狰狞的大块头在外面守着,把伯爵一个人留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

近卫师团役所内,一个身材壮硕的士兵浑身颤抖地跪在紫衣神官面前。

“大、大人,实在万分抱歉!虽然抓捕失败了,但、但我们真的是尽全力了!我们近卫师团也损失惨重,连师团长也…”

此时那把邪恶愤怒的低沉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世界就是舞台,可奈何角色为什么总是分配得不像样子?你们明明是正义的一方,而且武器充足,训练有素,什么都不缺,可为何做出来的事却像无能的丑角一样?而那班邪恶的乌合之众呢,他们连武器都是凑来的,大概作战人员也是临时凑合的,却闹出了相当令人意外的动静呢。你们打算怎么补救?”

士兵的头低得更低:“请、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即使整个王城的士兵元气大伤,但我们还可以采取另外的行动的!有了前车之鉴,我们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次绝对不会再有漏网之鱼了!”

“为何最近所有人都喜欢犯错误?而且每个人犯了错误,偏偏都还喜欢自称是经验?”神官用手杖敲了敲地面。

“求、求求大人您再开恩一回吧!其实绝大部分的乱臣贼子我们应该都搞定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两个虫子而已。只要我们再扩大搜捕范围的话……”

“唉…想来余也有过疏忽。我连珍贵的死囚替身都用上了,结果也还是被他逃脱了呢…真可惜。”

“所以,神、神官大人,请、请息怒!求您网开一面!再、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士兵整个身子都匍伏在地上。

神官冷不防地把手杖一挥,强壮的士兵就摔开了几步远。突如其来被击打的士兵下巴都歪了,在地上挣扎地爬着,晕头转向,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来。役所内围观的其他士兵大气也不敢出。

胥伏特再次敲了敲手杖:“机会!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要求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就算我给了你,你们这些家伙的低劣脑袋也不会想出什么妙策把人给我找回来。要不是时间紧迫,我也不会使用你们这班废物。我实在很讨厌要第二次命令你们这班失败的饭桶。虽然你们团长没了,但你们这班饭桶师团唯一的优点就是忠心。给我听着!马上召集你们那些剩下的渣宰,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便干什么。”

“遵、遵命!”士兵顾不上流血的下巴急急忙忙就往外飞奔。

神官看也不看周围那些不中用的士兵,没有再说一句话,继续坐着,开始闭目养神。没人知道它在做什么,只有它自己一个人在酝酿着恐怖的计划。

终于“感应”到了。透过把守牢狱的那些奴才的视觉,神官“看”到阿列纽斯依旧颓然地坐在牢内。伯爵偶尔困惑地看看肩膀。他大概怎么也无法理解肩膀和手臂的伤口竟没有流血,仍然被冰冻住。

胥伏特阴冷地自言自语:“嗯…还活着,看来这家伙还没敢自杀呢。接下来应该要好好地挑选舞台上其余的演员了。这个绝妙的试验机会怎么能让演员们错过呢?你们这些渣宰可要好好地帮我把‘布莱克奈特’钓出来啊。然后再来试试老夫为你们准备的大型节目,哈哈哈哈……”

*注释:

本文多处引用了大量在网上来源不详的“王尔德语录”,原文如下:

“悲观主义者是这种人:当他可以从两种罪恶中选择时,他把两种都选了。”

“这世界就是舞台,可角色分配得不像样子。”

“每个人犯了错误,都自称是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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